直到不久前罗兰将炮术体系引入查理曼之前,炮手还被视为由少数“匠人”垄断的职业,一如魔法师一般,只能由少数具备天赋的人士进行掌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依靠科学体系和技术,哪怕是经过半年突击训练的菜鸟,在实战中照样能干掉对面的老鸟。
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技术代差给战场带来的影响,特定环境下,某个人的灵机一动很可能会搭上许多人的性命——这一点早已经被历史证明了。如果是整个技术体系上存在一代以上的差距,落后一方鲜有获胜的。特别是海战,近代以来几乎没有工业产能和技术落后一方赢得一场海战的案例(某兔南海暴打猴子大概算个例外,不过那比较像中世纪的接舷战,而不是导弹时代的海战。)
当阿尔比昂还在捣鼓阿姆斯特朗式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查理曼尝试着给达尔格伦滑膛炮刻上膛线,加上外箍使之成为线膛炮,并且少量生产布鲁克式线膛炮的时候。防卫军海军设计师(你也可以叫他们“疯子”╮(╯▽╰)╭)已经琢磨着大建终极版H44,将三条战列舰链接成一条三体船(曹操:这船好眼熟……(?◇?)?),搭载4座双联装52倍径800㎜主炮的终极战列舰。空军设计师的绘图板上则出现了全长19公里,代号“超级灭星者”的巨型空中战舰——之所以如此疯狂,原因仅仅是因为“大帝”号上的16英寸大根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对大舰巨炮的追求……
双方的工业产能和技术水平差距就是这么大。
上面的说法或许有些抽象,有些不好理解。可此时此刻,查理曼王家海军第一游击部队的4艘铁甲舰上的官兵正在用生命和灵魂深刻理解这些宝贵的道理。
查理曼的炮术军官还在抹着满头油汗,用六分仪观测测距副炮的弹着点、太阳、海平面、敌舰和自己的夹角,在地图上用计算尺比划着求解出一个有效性不超过三秒的数据的时候,对面已经打了三轮“半齐射”,弹着点一次比一次距离近不说,眼看着就要插入“光荣”号的航线,形成对铁甲舰队的T字横头阵位。那时对方将能够使用全部火炮射击,可以预见,那将会是一轮凶狠致命的齐射。
头顶上再次传来尖啸,紧接着又是6道水柱,和之前不同的是,混有染色剂的水柱近的几乎触手可及,了望手紧紧抱着桅杆,惊恐地看着绿色水柱升到和他一样的高度又落下,紧接着,“光荣”号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被巨人的手抓住肆意摆弄。物体碰撞、跌落,某个倒霉蛋跌断手脚的惨嚎从脚底传来,一直传到年轻水手的心底。
“继续前进!不要退缩!轮机舱把马力开到最大!”
舰队司令愤怒的咆哮一度改过了炮声的喧嚣,不过这大概是个错觉,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不可能超过155mm炮弹。况且“纽伦堡”号的主炮是半自动装填,最高射速为一分钟15发(极限射速1分钟20发),现在为了保持精度,射速控制在一分钟10发。可对于从未经历过高射速炮火洗礼的查理曼水手们来说,每一秒似乎都有炮弹从天而降,他们根本没办法听清楚舰队司令在鬼吼什么。
“坚守岗位!不许擅离职守!”
每个站在露天舰桥里的人都本能的锁着脖子,雷诺堡侯爵扶着磁罗经,固执地站在左右晃动不停的甲板上,将他那单薄的身躯挺得笔直,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表现得愤怒又冷漠。
或许舰队司令是为了稳定军心、提振士气,但他勇猛的表现并未得到充足的回报,冷冰冰的炮弹比英雄的演讲更有说服力,批判的武器也永远比不过武器的批判。为了增强效果,雷诺堡侯爵再给部下们注射了一记强心剂。
“我们还有特攻机母舰!再过几分钟,几十架特攻机就会起飞,那些尖耳朵嚣张不了多久!”
就在雷诺堡侯爵许下胜利的允诺之际,“纽伦堡”号的枪炮长坎普少校正在做一件事。尽管之前的几次半齐射都未能命中目标,可这还是在找准头的阶段。随着“纽伦堡”又一次右转20度,舰艉的主炮群也即将投入战斗。借助性能卓绝的光学测距仪和炮瞄雷达,现在坎普少校已经准确的测出和敌舰“光荣”号之间的距离。带着习惯性的冷笑,少校报出了一组修正后的数据。操作员依据指示将数据输入操作盘,通过终端显示,人们可以看到一连串与主炮塔内指示器同步的参数区块正在不断变换数字,最后定格下来,指向一组数据。
“主炮齐速射。”
坎普断然下令。几秒钟后,“纽伦堡”号全部12门主炮对“光荣”号进行了第四次射击,观测员和炮瞄雷达清楚的捕捉到“光荣”号被腾起的水柱包夹住的景象,却未能观测到命中的烟柱和闪光,这多少让他们有些沮丧。但是,决定双方命运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此时此刻,被雷诺堡侯爵寄予厚望的特攻机母舰“贝亚恩”号、“克莱蒙梭”号正在紧张的准备发出舰上致命的搭载物。有了主力舰队作掩护来争取时间,加上舰上的地勤都是参加过偷袭斯帕卡湾的老手,等到“纽伦堡”号打出第四轮齐射时,两条特攻机母舰已经有84架特攻机在甲板上整装待发,庞大的母舰正在转向迎向逆风。再过五分钟……只要再过五分钟,这支致命的特攻部队就将腾空而起,将死亡和毁灭撒向那群该死的尖耳朵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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