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东南三十余里的一座数十丈高的山丘林木间,一支数百人马组成马队几乎不露声色的注视着远处的烽火,纵是枪炮连连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人勒着马,操着枪,只是盯视着平原上的烽火,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近晌的时候,只见几匹马急驰而来,数马冲进树林后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刚一勒停马,便大步跑进树林深处,在树林深处,一位穿着官服的副将正大口的啃着羊腿,这人一见派出去的游骑回来了,立即将羊腿丢给一旁的骑手,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
“回主子话,奴才们绕了半天,只有这么一支孤军,也就三四百人……”
“主子”
“大人……”
听着对方只有两三百人,这林中的骑兵顿时兴奋了起来,他们是去年从吉林增援奉天助剿金丹教逆乱的吉字营马队,原本正准备回吉林来着,可未曾想碰着了唐浩然作乱,自然也就留于奉天总兵左宗贵门下效命了,这几天半个辽东被驻朝军打的落花流水,纵是主张进攻的左大人这会也是谨慎的命令部队留守辽阳,也就是吉林马队仗着四条腿的优势,方才敢跃出辽阳于前营侦察。
“吃掉这帮子乱逆!”
作为吉字营马队统领四品衔三等侍卫永山,系前吉林将军富明阿次子,一听对方只有三四百人,那里还会有一丝犹豫。
冷眼看着官道上溃军正而疲乏地往辽阳逃患时,永山勒着马,双眼盯着远方的村落。而在他的脚前躺着两具逆兵的尸体。这是逆军派出搜索林子的哨戒兵。在剿平金丹教逆乱期间,吉字营马队官兵手法的残酷是远近驰名的,不过今天永山手下的那些从山林里招募来的猎户,却没有机会施展在深山老林中练就的本领。只是两刀便结果了那两个俘虏的性命。
眼前的逆军完全没有防备,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会已经有人盯上他们,瞧着这些逆军,永山的胸中不禁燃烧起熊熊斗志,在他看来,相比金丹教的乱民,若能全歼这些驻朝军精锐,到时候朝廷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功劳。
回转马身,环顾身后的三百余名吉字营马队兵勇,这些或是出自山林猎户或是边地边民的兵勇,彪悍远非其它地方的兵勇所能相比,这会他们都已经手持六响短枪,安静地等待厮杀。只有几匹劣性较强的战马不耐地轻声嘶气。
“把这两个脑袋砍了,顺便收拾掉村口的逆军!”
瞧见那些逆兵似正在安抚着百姓,永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一个不留!”
话声落下的时候,他便比划了一个冲锋的手势。号兵点点头,吹起牛角号。也就是这些关外的马队,依还保留着满清旧时的牛角号。
在那牛角号响起的瞬间,近四百骑兵像是一阵风似的跃出了树林,径直往着村口冲去。
原本正在安抚着百姓的赵家和,在听着远处的传来的低沉的牛角号声时,便朝着号声传来的方看去,只看到一群凶神从地狱中涌出,尽管在他们面前的只是逃难的百姓,但是其依然挥着刀毫无顾忌地展开杀戮。
“骑兵,敌袭……”
在叫喊声中,赵家和端起步枪,瞄准,射击……此时,因为安抚百姓的关系,连队完全分散开来,以至于大多数人只能各自为战,只有少数人在班排长的叫喊下,开始集结,以集中火力阻挡骑兵的进攻,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遭遇骑兵的进攻。
高举着手中的大刀,永山一马当先领着近四百骑兵向第三营冲锋,大地在马蹄下震栗,逃难的百姓在大刀的砍杀下,化为一具具尸首,而村边,一个班长指挥着步兵班瞄准射击,依着石磨不过是刚打了几枪,那骑兵就已经冲到面前。一个辫子叼在嘴里的清军很利索的将马缰一抖,策马跃过那石磨,回马一刀砍倒那个班长,一旁的战士正欲逃散时,马上的骑手将大刀凭空一挥,逃散的战士的脑袋与身体就分了家。
而在远处,这些骑兵们先用手中的六响短枪放一排枪,掠倒准备反击的战士之后,再吆喝着挥舞着大刀纵马驰入村子,不论分军民的尽情砍杀着。迎面而来的战士、百姓,不是被砍倒在地,就是遭马蹄踩踏。
突然的骑兵攻击只使得村口的战士们几乎失去了迎战的勇气,几乎是奔路而逃,有的战士往着后方逃,在后方的田地间,后继连队已经组成了战线,开始往骑兵扣动扳机,而更多的却在骑兵团团围绕斩杀之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能盲目乱跑,成为任人宰割的目标。
不过对于永山来说,他的的目标只是村口的这只百余人的孤军,几乎是在一击得手,和着密集的枪间,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时,他便立即命令马队穿过村子撤退,在马队开始往村子里撤退时,一个已经在骑兵的砍杀中失去勇气的战士跪在地上泣求饶命,一个骑兵直接纵马踩在他的身上将其直接踏毙。
持续了不过只有分钟的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战斗,等到第三营的另两个连忙组织起防线,用密集的齐射攻击马队时,马队已经像是砍瓜切菜般地砍杀两三百军民,村口到处都是尸体,而村口的小池塘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站在飘浮着尸体,被血染成红色的血水中,曾经端起枪稳定的瞄准射击的赵家和,却是拉着推不动的枪栓叫喊着,短暂而又惨烈的战斗甚至让他忘记了手中的步枪已经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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