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刘白玉出了皇宫,由皇宫禁军统领亲自护送到京郊景修庵。沿途众多百姓围观,都想一睹当年京城第一才女的风姿。帘幕拂动,轿中人姣好的脸庞偶尔泄露一分,人群中便响起一片惊艳之声。有扼腕于红颜薄命的,有咏诗称赞其美貌的,更有甚者,还有市井小调讽刺皇帝是个不能人道的,否则如何会放着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不要,还装了轿送到尼姑庵里头去?
不过黑胖皇后毒杀白玉美人的谣言,算是破除了。
段云嶂从背后环住金凤的腰肢,下巴垫在她肩上,懒懒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金檐蓝天。
“怎样,沉冤得雪的感觉还好么?”关于金凤毒杀刘白玉的谣言,一度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他也有所耳闻。
金凤侧脸看他:“怎样,被人说不能人道的感觉还好么?”
段云嶂的脸青了。
半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关里迸出一句话来:“我……能不能人道,你不清楚么?”
金凤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段云嶂怒极反笑:“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清楚清楚。”
金凤大笑,不及躲闪便被他占去了便宜,一只大手扯开腰带,深入重重衣衫,在柔软丰盈的小腹流连了一阵,向上攀爬,猛地攫住她左边胸脯。
金凤猛地抽了口气。
“现在清楚了么?”段云嶂吻着她的耳垂,模模糊糊地道。
金凤抿紧了唇,带着些笑意:“不清楚……”
段云嶂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幽暗了几分:“你……这是在诱惑我么?”
掌下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他只觉血液在他体内快速奔流。他听到怀里的女人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静默良久,段云嶂笑了,慢慢收拢了掌心。
到嘴的肥肉,焉有不吃的道理。
皇帝陛下的森森白牙,闪着寒光,终于含住了一块黑胖肥美的鲜肉,正要一口咬下去。
“皇上、娘娘!熙罗殿出事啦!”
已经夹菜入碗的皇帝陛下不耐地低吼了一声,继续埋头奋战在黑胖老婆身上,全当外头的人不存在。
“娘娘!娘娘!”外头的小孙子已经明智地放弃了对皇帝陛下的指望,只希望皇后娘娘还能尚存一丝理智,“娘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呀!闾王爷把熙罗殿闹了个天翻地覆啊!”
金凤勉强找回一丝理智,直了直身子,却被皇帝陛下一爪子按倒在地。
“别去。”他嘟嘟囔囔地道。
“云……云重……”金凤喘着气。
“你敢在这种时候叫他的名字!”
“可是……”
外头叫声更加凄惨:“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太后娘娘晕过去了!”
皇帝陛下愤怒了,他愤怒地趴在香软饱满的的小肚子上,愤怒地咆哮起来。
咆哮了片刻,终于还是长叹一声,起身着衣。
金凤忙乱地摸索着自己的腰带,心里忧伤而悲切地叹了口气。
这年头想洞个房,怎么就这么难……
尽管打断了皇帝陛下的好事,小孙子却实在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熙罗殿的确已经乱成了一锅野菜粥。
金凤和段云嶂急急地来到熙罗殿,便看见徐太妃正一手扯着头发,一手拿着绣花的剪子要去剪自己的头发,一旁几个宫女艰难地拉扯着,既怕使得力气太大,伤了太妃娘娘,又怕使得力气太小,太妃娘娘当真把头发铰了。几个人拉一个人,拉来拉去,居然也不分胜负,就这么僵持着。太后娘娘在一边由宫人扶着,捂着后脑,脸上又是痛苦又是烦躁,口中气若游丝地唤着:“别……别闹了……”
平日没个正形的段云重,此刻神情凝重地跪在殿中,低垂着头,不发一语,任自己母妃闹了个昏天黑地,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徐太妃闹腾了一阵,见铰头发是没什么指望了,段云重这个小畜生也不知道磕头认错,于是眼泪涟涟地将绣花剪子一扔,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这小畜生,你知错不知错!”
太后顿了一顿,连忙也找了个台阶下,跟着怒道:“小畜生,看将你母妃气成这样!还不快叩头认错!”
段云重却梗直了脖子,硬生生将两宫娘娘的台阶顶了回去:“儿臣主意已定!”
徐太妃几乎要晕过去了,当下哭也不是,骂也不是,发疯也不是,完全已经无计可施了。太后娘娘显然是晕过一次的了,坐在玉座上微微喘着气,见金凤和段云嶂进来,仿佛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皇帝,皇后,你们快来劝劝他,这……这孩子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金凤连忙上前安抚了太后一轮,又将徐太妃从地上扶起来,折腾了半晌,好话说尽,方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徐太妃觉得段云重的婚事实在是不能再拖,心中着急,上回礼部尚书陈大人的夫人和小姐入宫,徐太妃见了陈小姐,十分喜欢,就自行替段云重拿了主意,和陈夫人订下了这门亲事。岂料今日和段云重一说,段云重却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说他这辈子除了一个人以外,什么样的女子也不要,再好的姑娘也不娶。
徐太妃拉了太后来规劝段云重,本是想劝他,这心爱的女子,即使是身家还不错的,以段云重的身份来说,娶来作妾室也丝毫不为过,可是陈小姐这样的好姑娘,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说了半天,段云重毫不动心,始终坚持一男不二娶,还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出了他这心上人本是后宫中的一名普通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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