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宫中,传来一阵哇哇啼哭声。
“哎呀,这白芳丫头怎么还没来啊!”
“就是,皇子殿下都饿了!”
奶娘焦急的哄着怀中的婴孩,时不时朝着外头观望着。
“这是怎么了?怎的哭得这般厉害?”那轻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杜远秀提起裙摆跨了进来,听着这个声音,她的心中不忍一阵忧愁。
“侧妃娘娘,白芳还未回来,她去拿小皇子的吃食了!”
杜远秀小心翼翼的抱过那年幼的孩子,眼神之中尽显柔情,不一会儿,那丫头便气呼呼的回来了。
“哎呀,你这丫头究竟去了哪里,小皇子都哭了好久了!”奶娘忍不住的责怪着,白芳原本愤怒的表情在看见杜远秀之后立刻收敛,“没、没什么,只是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奴婢该死!”
她将手中早已经备好的米糊递了过去,婴儿的啼哭声渐渐停止,白芳的目光落在杜远秀的身上,看着娘娘那无限柔情的模样,心中越发堵得慌。
“你们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昨天夜里和那余美人在一起!”外头传来了一个愤愤的声音,白芳眼中一闪立刻追了出去,“说什么!侧妃娘娘还在里头!”
那宫女一愣,当下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不早说呢?!
杜远秀却依旧听见了这个声音,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你们先下去吧。”
“是,娘娘。”
只到屋子里只剩下杜远秀一个人,那两名丫头才跨了进去,她们对视了一眼,仿佛犹豫着该不该说。
“余美人,是这一次的秀女?”
杜远秀还是开了口,白芳微微皱了眉头,那声音微乎其微,“……是。”
“昨夜,殿下和她在一起?”温婉的女子走到窗边,仿佛是不经意的问起,目光看向外头青葱的花草,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您别多虑,兴许是那些奴才胡说八道的!”
“是呀娘娘,这几批秀女,殿下连看都没有看,就把她们酿在一边了!奴婢也见过那余美人,长得也不算绝色,殿下才不会看上她呢!”这名宫女心直口快,然而她的话却无法安慰杜远秀。
若殿下真的是在意容貌之人,又岂会一心只有御太医?
这时,外头却是传来一阵热闹的呼声。
“余美人,您看,今年的花儿长得可正好!”
“这里的哪算好,看看殿下今日命人送去美人宫里的那些,才真的是美呢!”
“再美也不及我们的美人,你们说是不是?”
这阵仗,让屋内的两名婢女立刻怒上心头,“娘娘,奴婢去外头将这些人赶走!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他们喧闹?万一吵到皇子殿下怎么办?”
“不必了。”
什么?!两名婢女一愣,难道娘娘就这样任由旁人在宫门口耀武扬威吗?
只见杜远秀缓缓理了理自己的发丝,“本宫出去看看。”
“……”这,娘娘该不会是……
白芳一咬牙,立刻跟了上去。自家的娘娘就是太温柔了,如果娘娘厉害一些,这些个狐媚子怎么敢乱来,要知道,娘娘可是为殿下生了小皇子的,他日皇后的宝座还不是得落在自家娘娘身上!
方才喧闹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烟,杜远秀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行人正朝着湖边的方向走去。而为首的女子一身淡雅的打扮,却是看不清楚容貌。
“娘娘,殿下方才命人送了些医书到雅芳宫里了。”
一名小公公笑着,在余姝的身前点头哈腰。
“嗯。”清雅的女子脸上带着一丝浅笑,她的目光落在一株长得极好的茶花上,不同颜色的茶花竟然长在同一棵树上,真是少见。
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碰触其中一朵,那轻柔的声音却是从后方传来,“这是十八学士。”
余姝疑惑的抬起眼来,就看见杜远秀由远及近。
“参见太子侧妃娘娘!”众人眼神一慌,赶紧俯下身来行了一礼。
“都免礼吧。”
余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侧妃娘娘,关于她的事情,自己听了许多,可是心中却是有些同情这名女子。为殿下生了皇子又如何,她知道,殿下从来没有在侧妃的宫中留宿过。母凭子贵的道路,其实并不那么顺利,否则殿下也不会事到如今还迟迟不肯登基立后。
“这株十八学士长得还不算好,前阵子没有给它施肥,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杜远秀伸出手去,摸着那柔软的花瓣。
“娘娘懂得花艺?”
温婉的女子笑了笑,“闲暇时排解时间罢了。”在这座偌大的宫中,若不自己寻找些可以做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度过余生。
余姝透过杜远秀的眼睛,看见了她眸中那努力掩藏着的落寞,想起了皇后娘娘的嘱托,便恭敬的行了一礼,“娘娘,臣妾就不打扰娘娘雅兴,告辞了。”
“……”杜远秀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那缓缓离去的女子,多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那熟悉的感觉。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苦笑,原来,这就是殿下喜欢她的理由。
看见和御太医相像的女子,难免会动了思念之情吧。
“娘娘,为何放她离开?这种女子得了宠就在这里耀武扬威,娘娘应该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白芳看不过去,区区一名美人,出行还带着这么多的宫人,做给谁看呢?
“休得无礼,她也是你们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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