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娘娘金安。”
密贵人王氏恭敬请安, 她起身看着德妃,原来腹中的些许私情在她匆匆赶来的路上也都消磨殆尽, 只剩下满心的后怕。
“奴才在路上时听见消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王氏细眉如月,柔声细语, “还好皇上和娘娘都无事, 太皇太后和太子他们也能松口气了。”
皇上南巡时,整个大清都会刮起一阵风潮。不论是多小的事,只要与其有关就会传遍四方。像这样的大事, 就更不要说了。浩浩荡荡的御驾里主子却只有她一个, 王氏一路上越思越深, 深怕消息有了半点虚假,更怕皇上有丝毫纰漏。
婉绣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她将手里的佛珠收了起来, “有这么多的护卫军陪着,皇上自然不会有碍。倒是你, 一路上马不停蹄,舟车劳顿连歇息都来不及, 辛苦你了。”
“有宫女们伺候着,奴才哪有什么辛苦的。对了,我听说娘娘要为百姓赈灾, 奴才愿意为其尽几分绵薄之力。”王氏命自己的奴才将备好的银钱拿了出来, “这样也能心安一些。”
来的路上, 王氏都把这些不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论是真心还是做戏,那都是婉绣现在所需的。因而婉绣没有拒绝,她笑道,“好,这回南巡时日不短,皇上和大臣们有要事要做,咱们闲来无事就当是积德行善,算尽一份心思。”
“是。”
“本宫听说你有一近亲在此?”
王氏显然没想到德妃会这么提一句,她想了想,“是奴才的三舅舅,是临县的县丞。”
三舅舅?
婉绣不过是耳听途说,顺嘴问一句而已,没想到王氏氏族枝叶繁茂,竟然一路都有近亲入途,也难怪康熙会带上她了。
想到自己家族里小心翼翼的崭露头角,婉绣对比着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三舅舅帮忙。咱们在外行事不方便,也只能一时。”
别人家族庞大又如何?她还靠自己得宠撑起了乌雅氏呢!婉绣心里安慰并自得,对王氏吩咐道,“这件事本宫在昨日就与皇上提起,皇上也答应了。”
“娘娘……”
“皇上近日心里正烦,叫你舅舅脚踏实地的做好,自然就有他一份功劳。”
“奴才谢娘娘恩典。”王氏忙跪谢,她氏族虽然庞大,但是能拿出手的却不太多,若不然也不会再皇上当年南巡的时候把她举荐出来。不过是生的几分好容貌,可以替氏族拉拔一把罢了。
愿意为其助力的,她自然都记在心上。
王氏离去后,知夏很是茫然,“主子为何不叫堂二爷?”
乌雅氏里有几支亲近的,其中堂二爷就是少数从文的官员。堂二爷在外调遣当差,平日里都是其额吉等人递牌子来请安。虽然多年不见,但是顺手扶持的事情婉绣也是愿意的,毕竟人没必要这么清高。
“你觉得呢?”
知夏皱眉,“主子想抬密贵人起来?”
婉绣默然不语。
但这仿佛就是应了一般,知夏惊道,“主子!皇上对你多好,何必分出去便宜密贵人?”
“为何不能?”
“密贵人进宫来就常常想亲近主子,谁知道她那柔善面皮下面是什么心思!”知夏性情刚烈,待人真切,看人也绝对,“更何况,密贵人还是十五爷十六爷的生母,手段恩宠哪一样短得了她?”
后宫女子能安然无恙的受宠得子,自然是无一蠢钝者。
婉绣看知夏意难平,好心提醒道,“笨,她还有一样最想要的。”
“主子说的是……位份?”知夏转念便想通了,两位阿哥的生母固然尊贵,可她位列贵人不得抚养,纵是宠冠六宫也不是一宫主位。出了自己的寝宫,对着许多人都要跪拜叩礼,时日长了自然不甘心,不情愿了。
不怪知夏登时就聪明了,只怪王氏不得抚养,但也得到了康熙的不少庇护,以至于代养的两位嫔位都客客气气的,平日里母子得见,和抚养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相反,她也算是拉拢了两位主位,更能让自己放心的去争宠。
婉绣赞曰,“还不算笨。”
“主子的意思是?”
“没什么,就是想拉她一把,助她早日得偿所愿。”
婉绣说完,又念起了佛经。
知夏满腹牢骚只能藏了起来,她默然的退了出去,看着隔楼来来往往的官臣们,紧紧地隆起眉头。若是此时知春姐姐在就好了,主子说得她定然能明白。
王氏回去后就叫人递了消息,县丞王书将早已准备的礼收了起来,推辞了几位同僚的邀约,快马赶来领了差。除此之外,康熙也政务繁忙,以至于婉绣连着几日都见不到人。
或者说,是可以见的。婉绣却不想打扰,只是让人到了膳食的点就送小食过去,以免他一忙起来就忘了身子。
如此五日,御驾又启程了。
正如婉绣说的,她们做的太好也只能是一时。临行前,王书领着差事得到了康熙的嘉赏,引得王氏特意过来感谢,路上还过来和婉绣一车同行。
路上漫漫,面对熟悉的江南水乡,有心交好的王氏一路陪同聊天,许多东西婉绣只是把目光放过去,王氏便福至心灵的解释起来。再加上她真切实意的引用故事来说,一路上竟然难得的有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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