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 婉绣就着热水和着皂角, 亲手给康熙把胡子刮了。
做这件事时难免紧张,好在有原来伺候人的底子在, 自己也知道怎么被伺候更舒服些。婉绣下手很轻,所以并没有刮伤。只是康熙忍不住自己动手刮了些,这才大功告成。
这让皇太后看了高兴, 直道, “你还年轻,不留胡须显得更俊。”
康熙的底子不错,也不像蒙古男儿的长相, 所以不留胡须反而年轻好看。至少对比那八字胡, 皇太后也不能说违心话。
婉绣因此在康熙为官臣加官进爵的时候, 还得了皇太后的赏赐。
只是这些赏赐,都比不上前朝来的丰厚。
辛达通打听了消息, 确定后就赶回去。永和宫的奴才见他笑着脚步忙忙, 不敢怠慢反而催他快些报喜。
报了喜,回头他们也能领赏。
大功论赏是件众人欢喜的大事, 婉绣忍不住想要提前得知消息高兴一下。
君子兰说,‘皇上大喜, 说要封您阿玛做銮仪使。’
‘呸。’廊边水缸里的刚挪来荷花不过露了个小花骨朵,他哼哧哼哧的挤开自己的兄弟呐喊起来,‘明明是左翼前锋营统领!’
‘……’
‘谎报军情!’
‘是乾清宫的松子说的。’
‘松子的话你能听见?’
荷花成了抬杠精, 吧嗒吧嗒的让君子兰没了话说。婉绣还没说什么, 就听到墙角的紫薇树也说了话来, ‘我听老树爷爷说是散秩大臣啊!’
老树爷爷,自然使指的那两棵菩提老树,最爱这宫中八卦。
从情感上而言,婉绣更相信君子兰。但是荷花不久前才从外面挪进来的,保不准听了什么。再且菩提老树耳闻的都是太后和太妃们的消息,八卦小事不足一提,但是这样的事总是错不了的。
一时之间,婉绣觉得自己没有这样提前得知消息的方式更好。这会儿听了,心里头反而纠结起来。
不论是哪个官职,那都是官居二品,对威武而言都是褒奖。
只不过这消息不准确的漏处也实在太大,除非是自己亲临当场,若不然这些时常挪动的花草也用的艰难。
婉绣思量着,这些家伙似乎很久没有听到指令了。闻得风声后七嘴八舌的,传来传去越说越离谱,连内大臣都有花夸下海口来。众花嘘声一片,她反而迎难而上,井井有条说得格外欢快,俨然是个贪图嘴快的货色。
哪怕掌握她生杀大权的人盯着,她也不为所动。
婉绣再回头的时候,君子兰已经裹紧了花瓣睡得香甜。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君子兰也都习惯了遵从自己花生爱好,除了发呆就是睡觉。就连婉绣非常时刻找她,那都要看时候,或者施舍点生气过去才能叫醒。
不过好在,稳靠的消息还是有的。
辛达通天不亮侯在了乾清宫门外,还有好些他这些年的同僚们。门口的太监和婆子们跟着凑热闹,几个脸熟的回上前来送些吃的。不过许久,很快就听到了动静。他伸长了脖子,听到了期许的喜讯,在同僚们恭维贺喜的氛围下拔腿就跑。
他跑的急,来时更是气喘吁吁。
知夏看他急的这样,等了会儿见他还缓不过劲儿来,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到底要歇多久啊?主子还等着你呢!”
因为年纪越来越大的刘嬷嬷被赐了绣墩,此刻坐在婉绣的身侧不慌不忙道,“看来是好消息。”
婉绣颔首,“倒杯茶吧。”
二等宫女将茶端了过去,辛达通仰头咕咚大口喝了,他解了渴,眉目舒畅起来,“谢主子。”
“别谢我了,再不交代仔细就要被人打了。”婉绣戏谑的示意一侧吹胡子瞪眼的知夏。
辛达通抬起衣袖抹了额头,他离得近更看得到知夏眼里的狠光,不由地哂笑,“方才听了消息就马不停蹄,还请咱们夏姑姑谅解。”
“就你这两脚马,跑得还没我快!”
知夏哼了声,蔑视了辛达通一眼。
刘嬷嬷目光凝视两人,轻声咳嗽了一下。
辛达通将茶杯放下,行礼给婉绣贺喜,“恭喜主子,皇上御旨已下,特封侍卫大人为正二品銮仪使,火营部参领擢升正三品火器营翼长,还有銮仪使福晋也封了二品夫人。”
当初威武以正黄旗副将之职领命前去的,而博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按压着。时至如今,威武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回报,只要以后大不逆的事情,终其一生富贵平安,能让氏族长辈们欣慰喜爱。
但平心而论,博启年轻,所得的官权也大。
这在婉绣看来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之所以她只问威武的官职,一来他老人家经此之后官位不大会动了,二来他好了,博启自然是差不了的,反之一样。而且博启不是科班出生的官职,在正统翰林院的人看来,他就是一个裙带关系起来的纨绔子弟。恰巧钻研的那点子火星字讨好了当今圣上的心意,说不定和那些夷人是差不多的,或者更差些。
毕竟夷人们多是能说会道的嘴皮子,但也有个别有着真墨水的,敢于整日里和皇上周旋。
尤其是之前康熙压着不动,婉绣还想着兴许要等有朝一日博启像科学家一样发明了真的大火器出来,又或者是某样大功才会有实际的擢升。
从火器营下一部参领擢升为一营翼长,不知道有多少艳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