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去的太快了!
婉绣暗下探查的时候, 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一切证据都表明了她是身体亏虚, 就是个病痛折磨该死的命。
太子爷胤礽因为监国政事繁忙,但每日里晨昏定省都会过来一次。每次来去匆匆, 认真说来态度是敷衍的。但他表面功夫做足了,再且两人身份有别,还有胤礽平日行事而言已经很好。只不过因为胤䄉年纪尚幼, 许多事情除了婉绣等人帮忙外, 胤祺也挑了大梁帮忙。
郭络罗氏心里不喜欢,但是看在小儿子的面子上,也就懒得和死人计较了。
婉绣眼看着胤䄉跪在灵堂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臀伤大好的胤禩也缓步过去, 跟着跪在身侧。
这副兄弟情深格外惹眼, 婉绣环绕一周后发现压根就找不到胤禵。
“十四爷方才匆匆的出了去,奴才拦不住。”知夏苦闷着脸, 对于这样的小主子, 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哪怕她读得懂主子们的心思,也不敢真心阻拦什么。
要是往常, 婉绣一笑而过。可这个场面是说笑的?就算钮钴禄氏不是中宫之位,可保不准康熙一心疼封了皇贵妃呢?即便不是, 那也是他的母妃祭奠的日子,堂而皇之的跑了成何体统?
不晓得还以为是她心生蔑视,故意教导。
婉绣想着就头疼, 心尖都拧了起来, 沉声吩咐, “你轻点动静,把腿扭了都给我拎进来。”
“是。”
到处的人来来往往,知夏的身影隐在其中很快不见。婉绣低着头,她和钮钴禄氏的关系不可能会有真心落泪这一说,她不想这样做作,也做作不出来,索性就这么沉默着。
隆冬已至。
气候冷得她不愿意踏出宫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方太阴冷了,婉绣竟然感觉不大到地龙的温度,拢着衣裳将自己所在绒毛华龙里,眼皮很快就沉了下来。
胳膊被推了一下。
郭络罗氏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戏谑,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婉绣径直回头,正好就看见她的小儿子站在堂中,一只手往前点了点,而后沉重的往前行至跪在正中的胤䄉身侧。他之前已经上过香,这回更是目的分明的对着胤䄉说着什么。因着坐的靠前,婉绣能看到另一侧的胤禩微微诧异的目光。
不过胤䄉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胤禵和胤䄉兄弟感情不好?
说是,也不是。
感情自然是有的,就像和胤祥一样。虽然平日里横竖都看不顺眼,但这仅限于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方式而已。若是听到别的陪读等说了半句不是,胤禵就会撸起袖子打人。曾经因为这个,胤禵顺手就把手边的烛台丢了过去,把陪读的头破了血。
要不然,两个人怎么会针对着又时常在一起?就连最爱说教的胤禛一开始还会帮着胤祥,时间长了反而任其高兴。
但这些只能说胤禵不蠢,知道自己人的道理而已。若真的说起来,就是胤禩对他也不是没有言辞。单其有两个哥哥照应不说,前段日子害他数月趴床之苦,一度让他……胖了。
胤禩看着奴才捧过来的吃食,感受到自己越发沉重的肚子,不由沉默起来。
这小子从小被投喂,为什么没胖?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该少点爱?
胤禩也不晓得自己怎么的,竟然脑子越走越远而不自知。胤䄉吸了口凉气,感觉到冷意钻进了鼻子,不由地捏了拳头,“爷不吃。”
“不吃?”胤禵一副诧异神色,似乎没有想到一般。
胤䄉想到自己额吉去了,汗阿玛却离得远远地,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之前种种烟消云散,他替额吉伤心不值,也恨自己年幼还未能让额吉尝到他的孝道。而这种时刻,最最亲近的兄弟九哥却不在。好在有八哥,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十四弟。
想到这小子成天上蹿下跳的,一副宫中一霸的模样很让他讨厌,可如今能关心到他身子而付之行动的人反而就是他。
如果这是假的……
那,有什么关系?
胤䄉想着有些犹豫起来,只是不等他说话,却听耳边又重复起了方才的话。
只见胤禵叹了口气,一脸皱巴巴的长吁短叹,“十哥可真是不给面子啊!你不知道为了你这热腾腾的吃食,我可是天不亮就拎着膳房的耳朵说了好大一通,还是听说是给你做吃的,这才勉强拨了两个厨子腾出手来。”
“……”
“这两个厨子可是宫里一把好手,做的糕点入口即化,粥食咸香糜烂……”
刚才胤禵过来就嘚吧嘚的说了好大一通话,还说了他怎么在隆冬寒天里面张罗着人备好吃食,又是如何深一脚浅一脚送过来的辛苦。如今又这样重复的说着,胤䄉心里刚升起了一丝感动硬是被堵了起来,他抬头看着梓宫和令牌,悲痛的摇头,“不吃。”
“真不吃?”
胤禵被独断了话也不生气,不过那副吃惊的神情是愈演愈烈,胤禩不由地帮着劝了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孝顺,温母妃一向是知道的。可要是知道你转眼就饿着自己,她泉下有知怎么安宁?”
“八哥,我”
“还有汗阿玛,他又该如何自责?”
“不会的。”
胤䄉像是泄愤似的说道,他说的很快,几乎是跟着胤禩的话音起落。这样的话自然是不应该的,胤禩也紧跟着点头附和,“那就对了,总不能让亲人难过。十四弟,有什么吃的都摆去侧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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