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杜兰先生。”亨利走进书房, 来到尼古拉斯面前。
“怎么?詹姆斯又向这边儿走了吗?”尼古拉斯说话的感觉好像是只要亨利点头他就会穿上外套落跑。
“不是的,先生。”亨利的嘴角有一点不易觉察的扭曲, 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是文学版块编辑部送来的简•贝内特小姐的信。”亨利说着, 将一封看起来很厚实的信件放在了尼古拉斯的面前。
几乎是下一秒,尼古拉斯就拿起信打算拆开来看, 可是在拆蜡封的时候,又仿佛想起什么,停下了动作。
这次故事会直接写完吧?
尼古拉斯看着信, 不确定的想。
犹豫了又犹豫, 尼古拉斯终于还是狠狠心打开了信,然后还不忘了对要出门的亨利说:“要是詹姆斯过来了迅速通知我。”
“是的,先生。”
“哦, 对了, 母亲过些日子想要邀请简•加德纳小姐来家里做客, 记得通知菲丝太太整理出一间卧房。”
“我知道了, 先生。”
“亲爱的杜兰先生, 希望您一切安好。我已与一周前抵达伦敦, 并且寄住在亲戚家中,在此附上新的邮寄地址。对于迟迟未能得到您对于第一部分故事的批评和指教, 我感到十分的惶恐。于是我只能失礼的将故事的第二部分提早寄过来,希望您能给予评论。”
“狡猾的女人!”尼古拉斯低声骂道:“要是我像之前那么吹毛求疵你还能这么快把第二部分寄过来吗?第二部分……还不是完整故事……该死!”
尼古拉斯脑中几乎已经能看到一个身材消瘦尖酸刻薄的女人在奸诈的笑了。说不定她还戴着一副像约翰那样的傻透了的眼镜。
不过……就像约翰说的,能那样细腻的描写出爱情的酸涩和美好的女人, 真的会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吗?尼古拉斯闭上眼睛摇摇头, 把脑海中关于那个女人的各种想象抛出去, 然后低下头开始看故事。
……
夜。
月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一张宽大的木头办公桌上。一个金发的男人靠在椅子上,坐在办公桌旁边,闭着眼睛。一只雪茄被他夹在两指之间,顶端已经堆积了很多烟灰。整个房间都朦胧的缭绕着轻烟,在月光下显得尤其独特。桌上烟灰缸里堆满的烟灰和弥漫在整个屋子里的烟草气味昭示着此间主人此刻心绪的不平静。
已经多久了?自从读完这个故事,已经多久了?三个小时,五个小时还是七个小时?
尼古拉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透过窗子看向了伦敦幽暗的街道。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此时已经有很多工人起身整理,准备去工厂上工了。
尼古拉斯感觉那个故事其实已经讲完了,一个扭曲,悲惨又肮脏的故事,他不知道在这个故事后面她还能写些什么,她还能写些什么让这个故事更加的扭曲和悲惨?
尼古拉斯看着街道上昏暗的煤油路灯,眼中露出些莫名的光芒。
你果然很厉害,简•贝内特小姐。
尼古拉斯嘴角勾出一个冰冷且略显得邪恶的弧度。
你竟然有本事让我觉得,我好像你笔下那个放荡的法国婊/子。
好,很好。
尼古拉斯猛的回身,走回桌旁,抽出羽毛笔和一张纸,飞速写道:
“亲爱的简•贝内特小姐,相比于上一个故事,这一个更让我感到惊艳。既然您已经来到伦敦,那么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带你参观一下伦敦这个城市,并且,更重要的,当面探讨一下您当前的这部作品和今后的打算……”
写到这儿,尼古拉斯放下羽毛笔,嘴角的弧度扩大成了一抹笑容。
只是那抹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当然,还有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
“怎么样?伊丽莎白,考虑好没有?”加德纳太太问道。
“可是要把简一个人留在伦敦吗?舅妈,我还是陪着简好了。”伊丽莎白坐在简岚的身边,说。
“没关系的,舅妈,莉奇。”简岚笑着说:“莉奇跟舅舅舅妈去散散心也好。”
昨天加德纳舅舅说他有生意需要去曼彻斯特一趟,或许生意谈完以后还能在附近游览一圈,于是邀请了最近很是闷闷不乐的伊丽莎白。
加德纳舅舅家的马车并不大,如果是女士的话,挤一挤还能坐四个人,可是如果加上心宽体胖的加德纳舅舅,那么就只能坐三个人了。
“是啊,伊丽莎白表姐,你就放心跟爸爸妈妈去吧,我会照顾好简表姐的!”查理在旁边信誓旦旦的说。
“太太,德•杜兰府上的来信。”
“德•杜兰?”加德纳舅舅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太太。
“我跟你说了的,那天在海德公园散步的时候碰见了德•杜兰夫人和两位少爷。”加德纳太太拆开信,一边读一边说。接着,加德纳太太惊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简岚,说:“德•杜兰夫人说知道你是来伦敦做客,所以邀请你去她家做客一段时间。”顿了顿,接着说:“她说希望能带你在伦敦和周边游览一番,还说那个詹姆斯也很希望见到你。”
加德纳太太说完,就轮到别人惊讶了。
刚见一次面就邀请到家里做客,还是小住类型的,这……这正常吗?
倒是加德纳舅舅很快的呵呵一笑,说:“这个德•杜兰家族向来是不能按照常理来想象的。这倒也符合德•杜兰夫人向来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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