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十数个身着道袍的中年道人正襟危坐于两侧。
他们背后,俱是一张张目不斜视、神情肃然的茅山弟子,站姿笔挺,仿若在参加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会。
这些道人中间,主位上,李信面色严肃地端坐其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每一下似乎都重锤般锤在众人心头。
见九叔来到,这些道人顿时仿佛见到亲人般,纷纷站起身来招呼道:
“林师兄,您回来了~”
“林师兄辛苦了,今日镇上可没出什么事吧?”
“林师兄,多年未见,依旧风采如故啊,厉害......”
“林师兄......”
九叔一头雾水地接连回应,足足用了三分钟时间,才穿过人群来到李信面前。
手掌放在嘴边,低声问道:“李信,这是怎么回事?”
李信不置可否地望向那些道人:“没什么,就是这些师叔有些牢骚,我能奈何?”
“只得稍微跟他们讲了点道理,这不,就成这样了......”
此言一出,十数个道人纷纷撇嘴,暗自吐槽:你那是讲道理?那是赤裸裸的强力压制!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信这个九叔的关门弟子,年仅二十出头,竟已有着炼气化神后期的修为,让众人既震惊又惶恐。
按茅山自古以来的规矩,掌门之位向来由贤能者居之。
虽说大师兄石坚的修为确实强过九叔,但其人太过强势。
而且这些年来身上竟生出了邪气,再加上他那不成器的弟子石少坚......
如果无意外的话,九叔日后极有可能继任茅山掌门。
到时李信这个关门弟子,地位势必水涨船高,哪怕是他们这些师叔,也得看脸色行事了。
至于秋生和文才.....
呵,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两个酒囊饭袋罢了,连石少坚都不如。
这也是他们不敢反抗李信的主要原因。
他们都如此,更别提那些徒弟了,一个个几乎把李信当成了偶像。
九叔嘴角轻抽,悄悄向李信打了个手势,这才在正位坐下。
他略带尴尬地开口道:“各位师弟,抱歉,百忙之中叫你们过来,确实是这次的事情太大,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众位见谅。”
“林师兄您说笑了,我们同是一门,无需这般客气。”
“师兄有难,我们做师弟的,理应义不容辞。”
“师兄直言无妨,有何困难尽管说来,我们岂会袖手旁观?”
“......”
一众道人纷纷表态,极大地讨得了九叔欢心。
哪怕他已竭力抑制,嘴角仍止不住上扬,出卖了他的内心喜悦。
就在这时,祠堂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哟,怎么今天大家这么热情?掌门亲自来了不成?”
哗——
这话一出,整个祠堂空气瞬间凝固,院内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门外,四个中年道人带着六名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尽是傲气,哪怕是望向九叔,也不见半分尊重。
九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还是站起身来道:“原来是木师弟到了,请入座吧。”
“哼!林师兄,大师兄不在,你就擅自坐上主位,也未免太过分了吧?还是你根本没有把大师兄放在眼里?”
言音落地,九叔猛地站起,怒极反笑道:“木师弟此言何意?我身为东道主,坐此又有何不妥?”
木道人不置可否道:“当然没什么不妥,只是我会误以为师兄不懂待客之道。”
“况且这次似乎是林师兄你惹出的麻烦,我们过来帮忙。”
“但现在师兄这样,有请人帮忙的诚意吗?既如此,我等不来也罢!”
轰——
木道人话音未落,身体便失控地倒飞了出去。
众人这才看清,不知李信何时已离开座位。
此刻正踩在木道人心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李信此时全身雷光乍现,气势澎湃,简直如暴怒的虎王盯着猎物。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傻眼了。
九叔更是嘴角抽搐:“李信......”
李信呼出一口浊气,强压杀意,冷声道:“再有下次,我直接灭了你,滚过去坐下!”
有了木道人的前车之鉴,跟着他来的三名道人只得强忍胸中憋屈,老老实实地跟着坐在了两边的凳子上。
然而从他们的表情看来,显然正在暗暗酝酿着什么。
其余茅山同道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应对为好。
毕竟大师兄石坚和九叔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过去亦曾爆发过不止一次两次冲突。
他们这些中间派,除了在旁观望,别无他法。
当然,要不是四目道长和蔗姑还没回来,只怕今日必再次爆发一场同门大战。
李信却浑不在意,这几人的靠山无非就是石坚。
之前,九叔一直卡在炼气化神中期修为,与石坚还是差那么一丢丢。
在这实力至上的修道界,李信也不看好九叔能坐上那个位置。
但今日,九叔已经找到不弱于金丹的修炼方式,前途光明,石坚若还敢兴风作浪,他定要让石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冷哼一声,李信径直来到九叔跟前,低声道:“师父,众人已到齐,天色已晚,再等恐怕毫无意义,不如就此开始吧。”
九叔冷眼扫过木道人等人,淡淡点头道:“好,即刻开始。”
“林师兄......”
九叔话音方落,木道人身边一个道人便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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