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巷子里,瞬间作鸟兽散。
白可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敲过门的位置。
四周静谧,只听得到木板之间发出哆哆哆的声音。
白可看了看声音发出的方向,男人手颤抖着,被她一看,木板撞击得更快了。
他急忙尴尬地把手缩回去放到身后。
白可歪头浅笑:“你是想跟我谈呢?还是跟鬼谈?”
男人瞬间汗毛都立起来了,好好一姑娘,说话怎么就这么渗人呢!!!
男人立马把门打开了,“请……请请进。”
白可进屋。
屋子里的家具老旧过时脏乱不堪,堆满了各种回收品,连个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显然他们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太好。
白可找了一个空地直接问他:“你儿子呢?”
“他睡了。”
“我就直说了吧,你们……跟陈菁是什么关系?”
男人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本能的点了点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说话之前不用做广播操,我听得懂。”
“……”
“周鸾云。这是你老婆的名字吧?”白可继续问。
男人总算有了点别的反应:“你怎么知道?”
自己没脑子连带想象别人也没脑子?
“陈菁动手术是需要家属签字的。上面写着呢。”白可说道。
“……”
“你不是来找我儿子的吗?问我老婆做什么?”
“你想我跟你儿子谈也没问题呀。”
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招惹这位祖宗了,“你等等。”
不一会儿,男人推着一个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来人还穿着睡衣,显然是从被子里刚叫起来。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半边脸。
客厅的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楚她的面容,直到推近面前,抬起头来的时候。
白可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周鸾云的半边脸……像是被什么咬过似的,没了。
伤口黏腻在一起,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恶心又骇人。
若是旁人,碰到这样的情况多半就避开视线了,白可却直勾勾地看过去,反倒把周鸾云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周鸾云顺了顺头发,试图遮挡这一半丑陋的面容。
“你的脸这是……?”白可直接问道。
“被鬼吃掉了。”
“……”
白可挑了挑眉,出世那么久,头一遭遇到鬼吃人的情况,眼底的激动之情都快溢出来了。
“这鬼怎么吃的?详细说说!”白可好奇地问,视线就跟粘在她脸上一样一会儿都没离开过。
“……”
周鸾云愣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妆容艳丽精致,穿着夸张时髦的印花裙子,明明长了一张善解人意又懂事礼貌的脸,怎么一开口就专挑人痛处扎呢?
男人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半晌,周鸾云才带着浓浓地怨气道:“都是因为陈菁!”
又跟陈菁扯上了?
“怎么说?”白可问。
周鸾云冷笑起来,仅剩一半的脸因为这一笑扯起了旁边那团肉,说不出的渗人。
“你知道为什么陈菁要躲到这里?”
“因为全民寻尸闹太大了?”白可答。
周鸾云摇头:“你说的无非是官方说辞而已。这案子闹到直接封存,最大的原因是出现了模仿作案。很多凶手把死者故意弄成这样,然后怪到鬼神之说。警方抓不到凶手,那些死者的家属就认为这一切都是陈菁造成的,他们找到陈菁家,她老公孩子每天都被骚扰,她只能躲起来。”
“你们和她什么关系?”
“她老公是我妈的哥哥。”
白可不胜唏嘘:“她这锅背得也太冤了。”
“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一点不冤。”周鸾云说道这里,语速特地放慢:“本来那三颗头的信息和作案手法,警方是不允许公开的。但是她为了她的名誉和地位,全部公开了,这也就给了那些模仿者学习的机会。而这家人的亲朋家属每一次只要有模仿作案出现,就势必会被推到风口浪尖,那个年代,一句谣言就能逼死人,她的报道……摧毁的何止是一家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周鸾云继续道:“可是,他们来了以后,我们的噩梦就开始了。不久后,村子里但凡跟陈菁有所接触的人,都说撞鬼被缠上了。村里老人说人死后,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亲人,陈菁把人家的亲人害那么惨,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她?这些死者的冤魂一直跟着她。村子里让我们把陈菁赶出去,我妈是无神论,没理他们。后来,我们一起出海的时候莫名其妙遇到了台风,我父母死了,我醒来的时候脸也没了………”
白可这下终于全部明白了。
就是因为如此,整个小渔村都把陈菁当成了冤魂厉鬼的代言人,只要是跟她有关的,先入为主地就认定了和这些鬼神有关。
发生意外死了也都觉得是鬼干的。
鬼才真是无辜,这都哪跟哪儿的事也能甩他们头上。
白可决定让她清醒点,“你的脸,和鬼也和陈菁无关。”
周鸾云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你这伤口我看着像被鱼咬的。”
“怎么可能!”
”不要把自己的不幸或者意外都归咎到鬼神身上。他们招谁惹谁了?”
“你懂什么?就是跟着陈菁的那些冤魂干的!”
白可笑了,“你真的了解鬼嘛?”
“怎么不了解?我这一生都被他们害成这样了!还不够吗?”周鸾云像是被激怒,激动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脸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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