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 苏德留在京城, 你不想他吗?”
苏日格骑在马上漫步,而弘昸带马跟在姐姐身后, 忽然问道:“把苏德交给阿山统领照顾……苏德才半岁, 姐姐就算说不来,阿玛也不会不高兴。”
“阿玛当然不会不高兴, ”苏日格奇怪的看着这个小兄弟,“汗阿玛还说, 苏德太年幼, 要不然把他带出来了。还道,若是我担心孩子, 下次带我出来也是一样的。”
“那姐姐……”
“三弟觉得, 因为有了苏德, 所以姐姐就得围着他打转吗?”苏日格倒是没有任何不悦, 实际上她略奇怪, 当年阿玛和额娘随驾, 冬冬就跟着她留在府里, 如今怎么想起这一茬了。
弘昸摇头:“弟弟没那么想, 就是……可苏德和我不一样, 苏德是长子,应该养的更……精心点吧。”
“唔, 姐姐我倒是觉得, 长子反而该养的略粗糙, 这样对孩子也好。”
她笑道:“我和弘晗小时候, 阿玛还带着我们到处跑马,夏日游泳、冬天冰戏,甚至春明园刚刚建起来的时候,因为听说阿玛当年跟着先帝去长白山,还看松花江冬季捕鱼,阿玛就带着我们看冬日的湖面怎么被凿开,怎么将鱼捞起来。”
弘昸听的满脸向往,又带着羡慕的眼神,就听他的长姐突然道:“等到来年汗阿玛要东巡的时候,你也有机会跟着一起去啊。”
“会吗?”弘昸的兴奋劲儿忽而消失了,“汗阿玛之前说要带着大哥,或者干脆让大哥哥代他祭祀长白,弟弟恐怕是没那个机会的。”
“……冬冬。”
苏日格心中叹气,她已经隐隐察觉了幼弟郁郁不乐的因由,可就像当年弘昱对毓庆宫的处置不当回事,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样。如今对待弘昸,他隐约的对于自己没有受到更多关注的郁闷,和可能引发的后果,苏日格依旧没法多说什么。
如今的苏日格已经足够成熟了,她明白阿玛对于弘晗和她的安排,竭力希望在不引起极大波动的情况下,让他们都有一个发挥才华的空间。但她能对还年幼的弟弟仔仔细细分析这些吗?
难道让她告诉弘昸,弘晗是长子,汗阿玛属意他也竭力培养他作为继承人,采取稳妥的方式来处理大统承继的问题,所以汗阿玛最关注的必然是弘晗。这并不是你拼命努力就能扭转的局面……
且不说这个话题过于敏感,就是姐弟情份足够,苏日格也不能保证弘昸听明白之后,是会自暴自弃,还是动些不该动的心思。于是,大公主也只能和弟弟干巴巴的转移话题。
等到姐弟俩分开,弘昸和二公主乌日娜碰头的时候,愈发开朗的二公主瞧着弟弟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何沮丧,就笑言:“你在路上有功课,为什么不去给汗阿玛瞧瞧呢?也让汗阿玛知道你学习勤勉嘛。”
二公主想的很简单,汗阿玛夸夸他,小三一定会高兴的。所以她大加鼓励:“汗阿玛看你在路上都这样勤勉,也会觉得你长大懂事了呀,而且还有弘曜和弘昘,对他们也是榜样嘛。”
也对,山不来就我,难道不能就山?
汗阿玛看重大哥,但是我过去请安,汗阿玛也不会把我赶走嘛。弘昸醍醐灌顶一样,跳上自己的马车,揣上功课就跑到了御驾外面,正好碰上皇上新提拔的六品太监高忠良当值。
“高谙达,汗阿玛这会得闲吗?我来请安,也把功课给汗阿玛瞧瞧。”
高忠良瞧见弘昸过来,也是满脸笑容:“小爷来的正好,皇上这会没见大臣,奴才给您通报一声。”
前一段弘昸常在皇上跟前,这也是人人看在眼里的,更何况皇上尤其看重膝下儿女,太监们也对阿哥格格颇为热络。弘昸倒也习惯了底下奴才们的巴结,面上还是平静的,心里却也颇为受用。
只是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高忠良的声音居然硬生生又巴结了六分:“大阿哥,奴才给您请安了!”声音热情的堪称肉麻,听的弘昸眉棱骨一跳。
“三弟也在。”弘晗见着弟弟也有些意外,随即他笑道:“三弟是来请安?劳谙达通报,我们哥俩一起进去罢。”
高忠良自然一叠声的应是,弘昸心里却有点不高兴,怎么就这么巧呢。看吧,一会汗阿玛必然要和大哥说话,自己恐怕是白来了。
而且,三阿哥马上就意识到,他大哥是汗阿玛叫来的……因为他阿玛甚至很意外的看着自己“冬冬怎么想起这会过来!”
“儿子、儿子,我……”
“汗阿玛,冬冬想让您瞧瞧功课罢,这一路上弘曜和弘昘都要玩的不知时日了,三弟还认认真真读书,这份定力难得呢。”
弘晗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胤禔的兴趣,一瞧弘昸的功课,这孩子已经开始认认真真读汉书了。课业进展的确很快啊,胤禔瞧着儿子好学,自然也是高兴的。于是他和弘晗交代差事的时候,弘昸也留下了。
皇帝南巡自然不是浩浩荡荡一家子直达江南,然后再开始工作,那不叫南巡,那叫摸鱼旅行。正如当年康熙路上还得祭孔一样,胤禔固然不打算祭孔,但他一样要在齐鲁大地上做点事。
譬如,奉皇太后前往济南千佛寺礼佛,顺便将太皇太后、皇太后挂名编撰的书籍散发出去。这是重要的形象工作和政治活动,帝后、皇太后,公主皇子们都是演员,而导演是皇帝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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