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久违的在毓庆宫大发脾气:孤什么都没做, 莫名其妙被了黑锅,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账东西敢在皇太子头上动土!
东宫这位殿下起初怀疑过胤禔,在他已经对胤禔生疑的情况下,如果他不怀疑, 也就白当二十多年的储君了。但这舆论转向如风,呼啦一下从胤礽转到了胤禔身上……
他也没有多高兴,反而更加生疑了。
胤礽很不喜欢自己和这种搅不清的事联系在一起, 这让他非常不舒服。皇太子明白,这世上很多东西是说不清楚的,比如他祖父世祖章皇帝的死……以及类似的事。
但这不意味着皇太子能够容忍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带进这一摊烂泥里,胤礽此刻不由得有些怄气:伊都立相府出身, 就这么着急图这个少年举人的名声?沽名钓誉!
还有索额图, 胤礽和康熙这对父子这次终于想到了一起,以索三老爷的胆子,或者说以旗下大爷们的胆气, 把皇太子拉扯进局而方便自己脱罪, 他们可不是干不出来。
“纶布舅舅,你给孤一句实话,索额图是不是真的……”
语言的精巧有时候在于面对面交流中的意犹未尽, 胤礽这么问了,纶布马上表示“这哪是我能知道的, 就算有这事, 那不也得避开咱们公府。”
胤礽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有心想把索额图叫过来当面问清楚, 可又觉得这会叫人过来完全是授人以柄无事生非,于是太子只能窝在宫里憋气,顺便告诉两个儿子。
“此事与你们伯王无关,在宫里读书不要对弘晗使气……你们玛法也不喜欢。”
休沐之日,成德也在家里对着老父亲唠叨:“阿玛您看,大阿哥那边,不能就眼看着他被泼上一盆脏水,扣上一口黑锅罢!”
“说什么都晚了。”明珠也呼出一口恶气,流言已经把他们家爷扫了进去,老爷子心情坏透了。“最开始是落地举子的流言,但现在,索额图那个老东西一定插了一手!”
“这些年我致仕在家,唉,居然没想到这个后招。”明珠这些年也是求稳,尤其这次揆叙做读卷官,想着多此一举反而不好,没成想这就被人兜头敲了闷棍。
成德叹道:“瞧您说的,这谁也没想到牵连东宫,又牵连到了直郡王。儿子也是没了主意,儿子想了又想,觉得什么都不能做。”
“你也算开了窍。”明珠强作笑容:“这件事,只能看直王自己怎么处理,别人都帮不上他。”到了这个地步,就是胤禔如何利用和康熙的那份父子之情了。用得好,说不定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若是用的不好……
胤禔只在家闭门两天,然后就借着“看儿子”的理由,递牌子进宫了。他当然没有去延禧宫,直郡王叫来秦吉了,得知康熙这两天心情也很郁闷之后,就直接去了乾清宫。
“直郡王入宫见皇上!”
胤禔尚未从宫里出来,消息就飞的尽人皆知,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乾清宫大门口。相干不相干的人都有种预感,直郡王出来的时候,这场荒谬的风波就该结束了。
康熙对于长子的来往却感到了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胤禔来是想要什么,事情发展超出了控制,皇帝看着自己的手,想着自己想好的那个方案,好像有什么东西攥不住了似的。
胤禔进殿就发现康熙在打量自己,他垂着头对皇帝的目光仿若毫无感觉,跪下道:“给汗阿玛请安!”
“哦,起来罢。”康熙移开目光,问道:“你说有事情向朕禀告,是什么事啊?”
胤禔递上了两本奏折,让梁九功接了过去,放在了康熙的案上:“回汗阿玛,儿臣这两本奏折,一是永定河治水之事,开春在即,春汛是正该小心,儿臣推举简王世子雅尔江阿负责。如果汗阿玛想让其他旗份也试试看,儿臣浅见,可以让分入各旗的弟弟们试着历练。”
“第二本奏折是之前汗阿玛垂问关于恪靖公主建府之事,儿臣和理藩院、还有额驸班第在武英殿商量了一下,选出了几个地点。儿臣自己觉着,呼和浩特大青山附近那块地方最好,此事还需汗阿玛定夺。”
康熙翻看两本折子,耳边听着胤禔的话,眉头却越拧越紧:“你这是做什么?朕交给你的差事,你这就都了结交差了?永定河自然还是要用镶蓝旗,你还想给朕撂挑子不干!”
“儿臣不敢,儿臣今日过来,就是求汗阿玛赏儿臣个差事。”胤禔黯然道:“儿臣也不知道是什么差事,只是若有出京办事,哪怕是为您跑个腿,儿臣也愿意。”
只是这会不愿意在京城里待着,康熙默默地把后半句话接上,父子俩眼神对上,胤禔看上去有些委屈,默默地垂下头。
这是想要离京避祸……避祸二字一出,康熙自己心里一阵不舒服,他不自在的默默奏折封皮,又想起了自己的办法。
皇帝打算处分李蟠之后,顺便找个由头处分揆叙,他不必扩大问题,只需要这么办,就能将舆论从太子和索额图身上转到明珠身上。可是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就是在考虑情分:成德多年来忠心不二,明珠还算知进退的君臣之情,还有就是顾忌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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