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早晨,天色还是阴阴沉沉的,寒风依旧空中肆虐,不断的夺走人们身体中的热量。
但是今天的人们已经不再像前几天那样龟缩在军营里,在相隔二十里的两座军营里,无数士卒都在不停的忙碌着。在蛰伏了三天之后,满清和大华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物资,自然都不会再沉默下去,双方爆发冲突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在寒冷的平原大地的西面上响起,随着号角声,一队队穿戴整齐的骑士催着胯下的战马出了大营,他们出了大营后就分成了两排,形成了一个雁形阵。
大队的骑兵出来后,就是一队队手持火器的步卒,他们身穿青色铠甲,手持火铳,跟在了骑兵的后面,最后才是一队队骡马。只见这些骡马在一名名士卒的鞭打下吃力的向前行进着,在它们的身后是一门门沉重的火炮,看那轮子陷入地面的样子至少也有数千斤的重量。
由于满清缺铜,因此他们的火炮只能用铁来铸造,但满清铸炮的技术又不太过关,因此火炮的重量和个头都非常之大,为了将这上百门大将军炮和数百门小型弗朗机以及虎蹲炮运送到前线,孔有德的汉军旗已经累死了近百匹的骡马了。
孔有德就站在这些火炮的后面,指挥着士卒们赶运送这些火炮到军阵前去,只是若是有细心的人观察,就会发现孔有德虽然嘴里不停的吆喝,但他的眼睛周围却分布着一个明显的黑眼圈,眼神也四处飘荡着,很显然,他的注意力被某些事情给分散出去了。
事实上,孔有德此刻的心里还在回荡着昨天晚上多尔衮吗秘密拜访他时说过的话,“恭顺王,皇上命你我二人明日打头阵,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相比你心里也是心知肚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王就把话敞开了说,大华军的炮火你昨儿个也是见识过了的,你若是不想把这些年的心血付之一炬的话你最好乖乖的和本王合作,否则届时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本王没有和你打过招呼!”
多尔衮的话没有丝毫的抚慰,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威胁,但里面蕴含的血腥之气几乎让孔有德变得窒息起来。
在对孔有德说出了这番威胁的话语后,多尔衮并没有多做停留就出了他的大帐,只留下了孔有德在苦苦思索。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继续在大营中响起,此时已经容不得孔有德继续思考了,后面传来的一声声口令和军官们的喝骂都在催促着士卒们要加快速度,孔有德也只能随着士卒们向着前方的战场一步步走去。
今日,皇太极的十万大军全体出动,浩浩荡荡的大军将方圆十多里的平原都占据了,大军犹如一座沉重的小山般向前方压迫过去。
而对面的大华军也不甘示弱,四万步卒组成了八个方阵整齐的站立在军营前,在他们的侧翼则各站立着三千多骑兵,董国照例指挥着两个炮营三百多门火炮和数千多名炮手赶在军阵的后面。
看着前面不断缓缓逼近的清军,王志兴奋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盼着这一天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这一仗无论是输是赢,他都不想留下遗憾。
看着前方排得整整齐齐的方阵,王志大声喝道:“来人啊,擂鼓助阵!”
“咚咚咚.......”
随着王志话音落下,一阵阵激昂的鼓声也响了起来。
听到鼓声后,在大阵中一名名游击将军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大声喝道:“将士们,前进!”
“哗.....哗.....哗......”
无数的步枪手排着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大步向前。
“快快......跟上,都跟上!”
在军阵的后面,无数满头大汗的炮长们催促着炮手们推着沉重的火炮跟在了步卒的后面。虽然这些拿破仑火炮要比清军那些动辄数千斤的大将军炮轻得多,但五六百斤的重量也让推着它的炮手累得满头大汗。
当大华军离开大营五百多步后他们就不再继续往前走了,而是停了下来,炮营的炮手们终于长舒了口气,一个个开始紧张而又熟练的假设起火炮来。垫枕木的垫枕木,调高炮口的调炮口,搬运弹药的也不顾疲劳将木箱里的弹丸和用油布包裹的一包包炸药包搬出来,尤其是瞄准手,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否则一个疏忽之下就会将弹丸打到自家军队的军阵里,届时也不要等步卒的军官们来找他算账了,董国这个炮兵总指挥肯定得将他们生吞了不可。
虽然后面的炮手们很忙碌,但前面的数万大华步卒却已经静静的站立在当场,他们早已将肩膀上的米尼步枪取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冰冷斜指着天空。
“快,把炮口调整好,距离六百步,高度四节,装填开花弹!”
“兄弟们都快点,谁要是不加快速度,就别怪老子踢他的屁股!”
在一个个步卒的方阵后面,刚停下来的炮手们都在忙碌的架设着火炮,瞄准手们拿着千里镜在仔细的观察着和敌军的距离,装填手们则是从后面的大车上取下一箱箱炮弹,其余的人则是在架设火炮,总之所有人都在汗流浃背的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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