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地鼠一走过来,四周的人立刻纷纷躬身,像是在迎接他们的王。
不,不是像,就是在迎接他们的王。
老龙婆生死未卜,钻地鼠在华西一家独大,不是王又是什么?钻地鼠的个子很低,现场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低的了,可是所有人都为他低下了头,他身后的侏儒蹦蹦跳跳,看上去像是天真无邪的孩子。
可只要你见过他们杀人的方式,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一年多没见钻地鼠,他的模样并没什么改变。
钻地鼠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不过眼睛并未看我,而是去看地上的一堆烂肉——那是大天王身上的肉。钻地鼠叹了口气,说左飞啊,你杀掉了我最喜欢的手下,那么问题来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么?
我说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高。”钻地鼠说道:“人人都笑话我长得低,那我就偏偏要找一个最高的人来做我小弟,大天王身高快两米,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高的人了,他走在我的后面,让我觉得非常威风,也让我很有面子,可是你现在却杀了他,咱俩这仇可结大了。”
我笑了一下,说你明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却还让他来对付我,而你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他来试试我的身手,害死他的明明是你,别赖在我身上。
钻地鼠耸耸肩,说好吧,算你有理,那么咱们来说说其他的。
钻地鼠扬起一只手掌——不是一只,是半只,因为有四根手指都没了——问我还记不记得这个。我说当然记得,咱们本来是合作关系,我也把你当成朋友看待,可是你却突然偷袭我,所以我削了你四根手指。
钻地鼠笑了,说不错,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你身上没有那件衣服,或许我就偷袭成功了。按照我一贯的行事风格呢,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是现在,我决定不计较了。
说着,他放下手掌,说左飞,一年前我打不过你,现在就更打不过你了,所以我也不计划和你硬碰硬,咱们谈点合作的事情怎么样?
我也笑了,说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
钻地鼠摇头,说你没有其他选择。
我说哦?你说说看。
钻地鼠说:“是这样的,现在我是华西地下世界的老大,但是我不满足现在的状态,我想更进一步。别人能当皇帝,咱们为什么不能?左飞,加上你的华北,咱们反了怎么样?”
我直接乐了,说你这一套连宋秋雨和不净大师也唬不住,还想来唬我?
钻地鼠的面色一变,说你都知道了?
我说我当然知道,宋秋雨和不净大师敢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估计你没少在背后撺掇。钻地鼠,你老实告诉我,老龙婆是不是已经被你害了?
我早就发现了,在这三人之中,野心最大的就算钻地鼠,宋秋雨和不净大师的反,还带着点无可奈何、被逼无奈的意思,而钻地鼠却是主要而为之,从他当初肯配合我们干掉黑猫少年和旗袍壮汉,还不声不响地偷袭我一事,就看出来了!这个钻地鼠,绝对不是个好东西,人虽然不大,但是野心却比天还大!
钻地鼠呸了一声,说龙婆婆对我有知遇之恩,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怎么会害她?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么做,就是龙婆婆支持的,魏老杀了仓天,还将她关禁闭,她心里不痛快,所以就反了!
我哼了一声,说钻地鼠,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少往老龙婆身上泼脏水!
老龙婆为人虽然乖张暴戾,但是对国家并无二心,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但是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虽然有鬼笑和冲言道长的前车之鉴,但我在没亲眼见到老龙婆之前,一切都还不能做下论断。
钻地鼠咧开嘴,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好话也说完了,你要是不愿意加入我的话,就死在这里吧!
我瞥了一眼四周,说就凭你这些虾兵蟹将?
钻地鼠眯着眼睛,说左飞,你也别太看不起人了,我们一起上的话,杀你绰绰有余!
这倒是句实话,钻地鼠虽然只有五重左右的实力,可他手下还有一干配合相当变态的侏儒,四周还有这么多精挑细选的打手,总的来说并不惧我。我说好,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乔木哪里去了?
钻地鼠又咧开嘴笑了,说乔木啊,他还在我那里啊,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说要和我一起打天下呢。
“放你妈的狗臭屁!”
我还没说话,人群之外便响起一声怒骂:“钻地鼠,把我大哥交出来!”正是萧木到了。
与此同时,在包围我的人群四周,又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是萧木从西宁带来的帮手,他们马不停蹄地赶来,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萧木这边的人手,我从昨天就开始调了,我既然识破了钻地鼠的计策,就是再艺高人胆大,也不可能去一个人单挑他一群人,我还没有托大到那个地步。
钻地鼠虽然称霸整个华西的地下世界,手下徒众可达上万,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就只有百来号人而已,有了萧木的帮助,我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把钻地鼠一举拿下!
如果今天干不掉他,那么以后再想干掉就难了,恐怕要付出巨大代价!
四周突然又围来一群人,钻地鼠这边的人都有些惊慌,而钻地鼠的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才是中计的那个。世上最可笑的就是如此,当你以为自己是猎人的时候,却不知不觉成了别人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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