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温暖、动人、带有磁性,仿佛一位多日不见的老友。
而我却倒吸一口凉气。
从我走出东方娱乐城,再到打车过来医院,期间不过二十分钟而已,山本宫村就精准的打来了电话。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是我干的并不难,可这么短的时间,还是惊到我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山本宫村的中文竟然流利到如此程度,好到根本听不出是一位外国友人。
“左飞先生,你还在吗?”对方又传来声音。
“在。”我捏着手机。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山本宫村想做什么吧,如果是要宣战,就算不符合我们的预期,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这样的。”山本宫村继续说道:“左飞先生,我刚刚得知,迎泽区有个叫蛇脚的小混混是你的人,是不是?”
“是的。”
“真是不好意思。”山本宫村叹了口气:“我的手下大虾,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绑了蛇脚三天,还砍了人家一条胳膊。得知这件事的我非常痛心,所以亲自给你打个电话赔罪,顺便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我准备亲自摆一桌酒向你和蛇脚赔罪,并付出赔偿款三百万,是否可以?”
我没有说话。
坦白说,我不知道山本宫村这是什么意思。我把大虾的四肢都砍断了,他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左飞先生,可不可以?”
“山本宫村。”我不想和他绕弯子了,直接说道:“剁我兄弟一条胳膊,不是用钱就能赔得起的。以我的风格,剁了大虾的四肢才算完。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刚才就把大虾的四肢给剁了。”
这回轮到山本宫村沉默了。
我有点纳闷,难道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打电话过来真是想解决问题的?
电话里面,山本宫村又叹了口气,说道:“左飞先生,你是将军盟的少帅,又独霸万柏区,而我则是迎泽区的地头蛇,咱们两个要是斗起来,恐怕两败俱伤,你觉得呢?”
“是的。”
“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解决此事,你认为呢?”
“好啊。”我轻轻笑了起来。在我看来,我们在迎泽区刚刚起步,远没有到能和山本宫村相抗的地步;而在山本宫村看来,我是将军盟的少帅,也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人物。
如果能够和解,自然再好不过。
“那好。”山本宫村呼了口气,说道:“我就喜欢和左飞先生这样讲道理的朋友来往。在我看来,一条胳膊值三百万,你砍掉了大虾的四肢,就支付我一千二百万,然后此事揭过,如何?”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山本宫村绕了一个大弯子,在这等着我啊。
“左飞先生,你觉得如何?”山本宫村再次问道。
“你是不是傻逼?”
“……”
“你是不是傻逼?”我第二次问道。
“……左飞先生,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我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么,神经病一个,还一千二百万,这傻逼是有多缺钱啊?还是说,东洋鬼子觉得我们国人都是傻逼?
挂了电话,走进急诊室里,猴子和那个小姑娘坐在手术室对面的排椅上。小姑娘已经睡着了,脑袋靠在猴子的肩膀上,睡的香甜。
见我进来,猴子轻轻把小姑娘的脑袋托在椅背上。
小姑娘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要醒过来,但还是又睡着了。
“怎么样了?”猴子站起来轻轻问我。
“一切都好。”我说:“不过,山本宫村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便把刚才山本宫村打的电话,以及提的条件说了一下。
“什么,一千二百块?!”猴子吃惊地说:“他怎么不去抢?!”
“……是一千二百万。”
“……”猴子骂道:“傻逼吧他?”
我告诉猴子,我就是这么骂他的,猴子说骂的好。我又问猴子这边的情况,他说洛风死了,其他人都受重伤,除去蛇脚还在接受手术之外,其他人都被送往病房去了。
我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着实打的我有点措手不及。我又问猴子那小姑娘的情况,猴子说这小姑娘名叫夏蕊,十四岁,才上初一年级。母亲早早过世,和父亲相依为命,结果父亲是个滥赌鬼,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只好把闺女卖了抵债。
我看看趴在椅上睡得香甜的夏蕊,不由感叹这世上的可怜人实在太多,还好碰上我和猴子,不然她这辈子就毁掉了。猴子继续说道,他准备把夏蕊带回家去,让她在孙家暂住,然后继续供她念书,一直到十八岁为止。
我点点头,说好。
接下来我又打了几个电话,从龙城大学召过来一些学生照顾受伤的赖致远他们。
夏蕊睡醒的时候,我和猴子还在商量山本宫村的事。我们的共识是,山本宫村这种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尤其是我骂了他两次傻逼,估计近日就会展开疯狂报复。
我们当然要商讨对策。
夏蕊睡醒之后,没有打扰我们,而是到护士值班室里端了两杯水过来,然后坐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有时候这人啊,一言一行如何,也是让人喜欢与否的重要标准。
毫无疑问,夏蕊是我们喜欢的类型,我们喜欢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我和猴子正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我突然说道:“猴子,你这肚子也叫的太响了吧,饿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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