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俊立刻又往谷建中头上倒起了水。
但谷建中显然是伤的太严重了,竟然倒水也醒不过来。上校他们都是行家,知道我刚才下手有多狠。“妈的。”我骂了一句,举起输液瓶子就要往谷建中的头上砸。
“飞哥!”小夭突然叫了一声。
“嗯?”我回过头去。
“算……算了。”小夭颤颤巍巍地说:“他以后肯定再也不敢了。”
我叹了口气:“小夭,你就是因为太善良,所以谷建中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你。”
“飞哥,真的算了,差不多了,别闹的太严重了。”小夭眼巴巴地看着我。
这是个善良的姑娘,也是个软弱的姑娘。
我看向上校他们:“你们觉得呢?”
大王恶狠狠地说:“不够,至少要把他按到茅坑里去吃屎!”
“好!”我喊了一声,立刻抓住谷建中的领子就往外拖。
我怕什么呀,我从来没嫌事情大过,再说了比这大的我都遇过。小夭却跑了过来,使劲攥着我的手,不停哀求着说算了、算了。
同时,小夭也回过头去,求着上校他们:“别打了,这样会出事的啊……”
我又不动了,看着他们几个。上校低下了头,大王把脸扭到一边,小王也叹了口气。
看来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飞哥……”小夭哀求着,掰着我的手。
我只好把谷建中的领子放开。
我说:“把他拉出去。”
立刻过来两个学生,把谷建中给拉出去了。然后我又说:“秀才,平时我不在三中,但是你照顾好我妹妹,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飞哥,有我在三中,没人敢动小夭。”刘明俊答话。
我又看向上校:“那,此事就告一段落?”
上校点点头:“谢谢了左飞。”
“嘿,客气了不是?咱们是兄弟嘛。”
摆平了谷建中的事,我便让刘明俊他们都回去了。本来想留下几个学生照顾单手兵团的,但是在上校的坚决推辞下只好作罢。
“左飞,已经够麻烦你了,我们能照顾得了自己,再说了小夭不是还在这里吗?”
就这样,刘明俊他们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单手兵团和我、小夭。张算盘和叶小来还在昏迷中,大王、小王也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小夭守在哥哥的床边盯着输液瓶。
我和上校在聊天。
上校又跟我说谢谢,然后叹着气说,这回可欠下你个大人情啦!
我发现猴子看人很准,他说想和单手兵团做朋友,那单手兵团就一定为人不错,重情重义,和我们的脾气很合得来。我嘿嘿笑着说,你也真是客气,再说了我也欠你一个人情啊。上校一脸迷茫,我捅捅他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帮我保密啊,我和那个女生的事!”
上校这才反应过来,说好好好。
我俩又聊了会儿天,说了一下各自以前的故事。
上校说,他爷爷以前当过兵、打过仗,在军队里曾经官至上校。其实我知道这事,但还是故作镇静,说原来你这外号是这么来的啊。上校说是啊,可惜他爷爷在那场众所周知的政治斗争里被打成反革命、批斗至死,到现在都还没有翻案!
他爸活的很苦,写了一辈子上访材料,就为了还他爷爷一个清白,可惜无门无路的,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翻身。到后来,他爸把工作都丢了,一心一意地上访,不顾家也不顾上校,他妈就是因为这事和他爸离婚的。
我也读过一些史料,知道在那个时期,有很多都被冤枉的,虽然后来也平反了不少,但有些人却终生都无法翻案了。但这种事情,其实高层也心知肚明,虽然没有给这些人平反,却也不再追究,对上校这种后辈其实没什么影响,无非就是没法再过红X代的生活了而已。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只要上校一家好好生活,他爷爷的事情根本影响不了他们!
我小心翼翼地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过去吧,何必还那么计较?”
“左飞,你不懂!”上校握着拳头,眼含热泪:“我爷爷曾经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也曾经是我们整个族人的骄傲。自从他被冤枉成反革命,我们家人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在族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后来大部分人都被平反,我爷爷却不在名单里面,更是遭到族人的指指点点。左飞啊,你能理解我爸的心情吗……他曾经说过,他这辈子哪怕就是什么都不干,也一定要帮我爷爷平反!”
我叹了口气,心想上校也是个可怜人啊。
上校擦了擦泪,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很少和人说这些事的,让你笑话了。”我知道,当一个人对你掏心挖肺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对你相当信任了。
“没关系的,希望你爷爷能早日平反!”
“谢谢。”上校的眼睛又红了。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上校叮嘱我,千万别把他们在三中挨了打的事情告诉别人。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毕竟他们是靠打架赚钱的,招牌可不能坏了。说我肯定不说,不过我担心瞒不住猴子他们啊,因为他们也念过三中,朋友不少,估计消息已经传过去了。
“这……”上校说:“那你跟他们说说,千万别告诉陆离。”
我故作惊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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