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绿林强盗手中逃过一劫。对我和我的人来说,没有什么麻烦会比生与死更大。”他的马童上前一步护住了商人,而马车的门帘被拉开,四个简单包扎止住身上创口、满脸血污的商队护卫面带愠色地看着希尔本。
希尔本哈哈大笑,一把扯过地上摔得狼狈不堪的士兵,拔出了他腰际的细剑,指向商人,“现在,我们发现了一个奸细,想袭击哈劳斯大人的战士。”
“大人……”士兵的脸惨白起来,他小声说,“这是没有的事……”
“是吗?”希尔本用剑刃割破了自己的右手掌,任血滴向大地,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现在有了。给我抓住这个几个奸细!”
“希尔本,”士兵呼喝着拔剑上前,这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看来上次我没打断你的腿真是太过仁慈。”
希尔本猛一激灵,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身着精致全身板甲,带着米兰头盔的威武骑士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向他投来不悦的目光,于是一张脸瞬间变得雪白。
在徳赫瑞姆这座要塞城市,每天都有数以百计全副武装的战士奔赴前线,人们早对身着战甲的骑士习以为常。然而这个骑士在人群中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魅力,引得众人注目。
“是您啊……大人……”
“要是敢说出我的名字,我保证你的脑袋现在就会掉到地上。”骑士倨傲地看了他一眼,策马而去,他身着斗篷的侍从骑士骑着满载着武器的驮马从希尔本身边走过,突然掀开斗篷呸的一声唾了中士一口——希尔本直挺挺的站着,连躲避的勇气都没有。
城门的秩序又恢复了,老商人深呼了一口气,招呼马童引着马车进城而去,而希尔本像丢了魂一样立在门口,任凭你推我挤的人潮在他面前闹哄哄地挤进城去。
“你确定他来了吗?”侍从骑士突然发问。
“不错,我有肯定的消息,红叶诺萨穆的血脉来到了徳赫瑞姆。”
“过来,儿子。我的眼睛已经毁了。”看着那两名神秘的骑士消失在街角,老商人因为莫名的预感而感到不安,他掏出怀里一张皱巴巴的用火漆封住的信,递给马童,“好在我曾用皮鞭抽你逼你读书认字,你现在终于可以帮帮老欧德斯肯。告诉我,上面写的是什么地方?”
少年打开信封,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拼写起来,“文……鬼……酒店,我的儿子贝蒙德在那里等您。”
城的西北角,一座木质结构的二层小楼上,挂着被炊烟熏得发黑的招牌:玫瑰酒店。欢快的酒令声、煽情的吟诗声和酒店侍女忙绿的传酒声汇杂在一块,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于是,”披着棕色斗篷的吟游诗人放下手中的书卷,用略带陶醉的声音腻歪地哼唱,“伟大的战士贝蒙德回归了奥丁的怀抱,而多情的诺萨穆红叶与比荷夫雪狼离开了卡拉迪亚,回到了海那边的大地……”
喝得醉醺醺的酒客异口同声地发出嘘声,个别人竖起了中指。就连穿着满是污渍围腰的侍女都朝落魄的诗人露出同情的神色。
“果然是个又臭又长又没趣的故事,阿雷德。怪不得咱们在这唱了三天,没赚到一个子。”尼扎翻了翻白眼,圆溜溜的大眼睛借着余光垂涎着隔壁桌姿容姣好的女士雪白的胸脯,脸上还露出一幅指点和教导的神色,“你难道不觉得杜撰一个莫须有的比荷夫家族是多么的费时费力吗?我看还不如写一篇《24年前的那一夜》,说说欧若雅和欧德曼缠绵悱恻的情史。”
“那你不如杀了我。”阿雷德放下斗篷,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还没有长出胡须的嘴唇出卖了他的稚嫩,而胸肌的轮廓昭示着他的健康与强壮。他抢过尼扎面前碗里的半块熏鱼,狼吞虎咽地吞食起来,嘴里喋喋不休,“我再给你强调第十四遍,比荷夫家族确有其事,他们曾是诺德最大的领主之一。”
“呸!”尼扎嗤之以鼻,说,“等着看哥哥的手段。”
他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手叉着腰,脚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嘴里热情洋溢地喊道,“来来来,听一听卡拉德大陆上最浪漫的骑士传说,帕拉汶的红叶骑士!”
酒客打着酒嗝,向他投去迷迷糊糊的嘲笑的目光;而悄悄从家里逃到这的少男少女,认真地举着酒杯,朝他热切而憧憬地看过来。
尼扎黝黑的脸庞绽出迷人的笑意,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吟道:“
红叶骑士在月下跳入城堡,
披着黑纱的情人早已等候,
他听见少女的心跳如小鹿
他看见少女的脖颈如春雪,
他瞧见少女的眼眸如星空,
他品着少女的娇羞如美酒,
于是他唱着最动人的诗歌,
多情地轻解开少女的春衫。”
尼扎顿了顿,闭上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听众。
数十个第纳尔伴随着笑声砸到了尼扎脚下,酒吧里响起快活的口哨声,害羞的少女尖叫一声把头埋到了桌子上,引起酒吧老板意味深长的大笑。喧闹中,阿雷德耸耸肩,低声说,“庸俗、无耻、下流,愿奥丁原谅他,赞美菲莱因哈特!”
“嘿,小伙子。”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阿雷德回头,看见隔壁桌的漂亮女士笑吟吟的看着他,“不介意一起喝酒吧。”这位不请自来的女士扎着精神的马尾,眉毛欣长而稍显刻薄,性感的嘴唇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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