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说的轻松,但心头却是沉甸甸的,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着这一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玄衣当中肯定有人变节了,那个在玄兔司连个小校都算不是的余沉海,只不过是对方抛出来的诱饵罢了。
如果只是针对他班定一个人,他倒并不怎么在意,他害怕的是对方要对整个玄衣不利。若这个人只是玄衣校尉之类的下层领导者,那倒也是不怎么打紧的了。怕只怕,对方是总校一级,亦或是更高层,那麻烦可就大了。
如今,他却也没有太好的法子,只能准备一些相关的后手,将那人引出来再说,只希望最后的结果不是太坏。
他这样想着,却听宁出尘苦涩的叹了口气,道:“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家里人都死光了,我爹,我娘,还有一些亲族,镖局里的镖师,他们死在了余沉海的手中。前些日子,我与兄长被亲族出卖,余沉海将我们擒住了,却没有杀我们。”
“前天余沉海过来对我说,玄衣要对付近来京南路名头正劲的‘剑魔’独孤求败,若是我能将剑魔引来,他便不杀我们,还我与兄长自由。班大人,我……我也是没得选择,他们拿我兄长的命来要挟。出尘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对付班大人你的。”
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如今又哪里看不出来这是禁军之间的内乱,有人想算计班安沉,而宁家的长空镖局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心头苦的厉害,想到家人惨死,兄长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如今是死是活还未可知,心中悲通,不自觉得哭了起来。
哭了良久,她也渐渐止住了悲声。
班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半晌后,班定说道:“却也与我在昨日见到你时想的差不多,宁姑娘你果然还是受了要挟的。”
说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感觉无趣得紧。
宁出尘苦涩的道:“原来班大人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
班定没有否认,点头道:“不错。”
宁出尘问道:“不知班大人是什么时侯瞧出来的?”
班定道:“昨日与宁姑娘第一次见面时便瞧出来了。”
宁出尘不解的看着他。
班定笑道:“你是个女子,而且还有是个漂亮的女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而九假一真的谎言用在这里也最是有用,宁姑娘你那时的悲痛与仇恨自然是作不得假的,你痛恨玄衣杀了你家满门,所以那时便也肆无忌惮的倾诉了出来。”
“我起初倒是没看出什么,本来班某便是出来散心的,顺手帮你一把也无所谓。然而接下来宁姑娘的话便让在下感到突兀了,宁姑娘你全家被杀,如此深仇大恨,并且心情悲痛之时,你竟然还能说出要‘以身相许’这样的话来,这便不由得让班某感到疑惑了。”
“虽然我兄长曾经说过类似的笑话,但那只是个笑话而已,班某却是不信的。所以班某便在想,一个女子,痛失父兄双亲,又有敌人通缉,那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以身相许这样奇怪的念头?这便让班某不得不产生警惕了。”
“而这某中又事涉我玄衣禁军专司情报与潜伏的玄兔司,虽然只是玄兔中的一个不入流的人物,班某的兴趣便更大了。他们想必也应该是算准了这一点,认为班某肯定会顺着这条线调查下去,再加上班某素来嫉恶如仇,有宁姑娘你作引子,引班某入局倒也不是难事。所以班某便也就将计就计的便是。”
听着班定这样说,宁出尘心中苦涩,大人物们随手博弈,却无辜牵连到宁家,让她家满门惨死,这是何等的不公。
她凄然笑道:“那时却是没有想到的,他们觉得我姿色不错,以‘剑魔’那般身份,必定会有英雄救美的心思。再则,因为男人虚荣心原因,班大人识破我的易容,必定会感到惊艳,所以他们便定下了这样的‘美人计’。”
说到这里,她呵的笑了一声,倒是有些快意的味道:“而他们又哪里会想到,班大人的心思如此心思缜密,智谋通达,在他们最为得计的地方瞧出了破绽。”
班定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心思缜密,智谋通达”?面对这样的夸赞小班有些飘飘然的同时,又对那伙人感到鄙夷。不说大哥李知安、左督莫惜朝以及总参白相如这样的智谋人物,就是总参属那些培训成功的执事参谋也应该有这样的本事。
他班七郎,其实并不擅长这些的。
却听宁出法又道:“班大人,如今你已经了解了始末缘由,小女子亦不是蠢人,此时自然也想明白了他们应该是要对付班大人你的,应当是禁军之中的角逐。这都是你们这些大人物的算计。”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小女子也明白班大人是个真真的正人君子人物,不管如何,让班大人落入此等险地是我的错,班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女子只愿,若……若班大人能够出去,请救下我家兄长。他与此事并无关系。”
听她这么说,班定不由的就笑了,道:“我大哥李知安曾对我说,好心肠只能用三次,便是所谓的事不过三,三次过后,若那人死不悔改,便可杀之。呵呵,虽然我也明白,这是大哥在牵就我,以我大哥杀伐决的性子,所谓的‘好心肠’半分都嫌多,只要有人露出与他敌对的念头,他便会直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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