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陆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连眼皮都没夹他一眼,悠然道:“反了?谁反了?嘚督都的冒子扣的好大啊,下官脑袋小,顶不住的。”
侯元毅须发皆张,颤着手指着他:“你……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虽是武举出生,但为官多年,也是读圣贤书的,面对这样的市井片儿汤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还嘴,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你混账……”
另一边的赵肆起哄架秧子,一个劲儿的拍着旁边班定的胳膊道:“哎哎哎,老班,怒了,怒了嘿,一大把年纪,气性也是挺大的嘿。他还真把自己个儿当回事儿了,真真就是狗一样的嘚督都。”
班安沉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侯元毅还没来得急把韩陆怎样,便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于是怒喝道:“赵肆!”
“爷爷在此!”赵肆拍案而起,喝道:“怎么?想打架?”
说着话,脚下一声音爆,“忽”的一下子就来到了侯元毅的跟前,紧接着便狠狠一记耳光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他宗师的本领,对付侯元毅不比掐死一只鸡强。对方直接被他一个打爬在地上,双眼冒金星,满口的牙都已经松了,嘴里鼻子里尽是血。
爬在地上半天起不了,指着赵肆:“你……你……”
“怎么样?你咬我啊。”
“来人!将这狂徒与本督帅拿下!”
“哟呵,还反了你了。”
赵肆直接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噼里啪啦反正手又是几记耳光。
议事厅里的其他人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出言劝阻。
“哎呀,赵指挥怎可如此行事,快快住手。”
白相如沉声跺脚,气急败坏,虽然面有怒容,但也有些崩不住的感觉,嘴角扯出一个笑纹,又赶紧收敛了去。
鹰啄狼顾的何九依仗着自己在侯元毅的身后,对方瞧不见他,完全就是咧着嘴无声的笑着,嘴里却带着愤怒的大叫着:“四郎住手!”
叶沉明义愤填膺,目眼都红了,喝道:“赵肆!你罔顾玄衣禁令,不怕死吗!”
说的严厉,却完全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班定苦笑一声,颇有些无奈的想着,这和原本商量好的不一样啊,赵肆、韩陆俩混蛋这是故意给自己加戏?出言道:“四儿,行了……”
给人一种人微言轻的感觉。
八世子瞧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动作,手里拿着茶杯,嘴上挂着笑,像是在瞧一场好大热闹。
莫惜朝微一皱眉,紧接着舒展开来,向对面的东方卓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说:“你来收场吧。”
东方卓回了个眼神,意思是:“再等两把掌……”
这个时候袖手旁观的云战借着这个机会来到了东方身边,想跟他亲近,搞的东方卓满头黑线。
满屋子的戏精坑侯元毅一个人,看起来群群涌涌,谁都没有出手的意思,任由侯大督都被抽耳光。
就王舞这小丫头实在憋不住了,抽抽了两下嘴角,咯咯咯的娇笑起来。
东方卓借着这个势头,也是有想躲开云战的意思,怒喝道:“住手!”
说着话,踏出一个音爆,忽的一掌拍向赵肆。
却在他手掌刚刚要击中赵肆时,一道声影横拦在前,狠狠与他对了一掌。
嗡的一声,气劲飞卷,哗啦啦一片喘息,厅堂内的桌椅被两股意气波及,碎了一地。
东方卓“踏踏踏”的连退七八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韩陆轻轻手掌,哼哼冷笑道:“小东方,你还差了些,叫你师父来吧!”
呛啷啷,拔剑出声。
莫惜朝沉稳站起,面带怒容,手提月下美人剑,一步步走了过来,寒声说道:“赵肆,韩陆,你们太放肆了。”
赵肆这个时候停下了抽侯元毅耳光的举动,如临大敌的向着他这边看过来。
韩陆瞳孔微缩,抽出腰后两条双截棍,棍尖上刀锋弹出。
却在此时,一个高大身影拦住了莫惜朝,手中捏了柄飞刀,哼哼冷笑:“怎么?左督想出手?”
却是班定班安沉。
莫惜朝面色阴沉,却停下了步子,似是非常忌惮。
“嘎啦啦”一声弓响,何九张弓搭箭,瞄准了班定。
亦在刹那间,矮小少女提着巨刀,挡住在箭锋前。
何九冷然道:“五妹让开,某不想伤了你!”
王舞道:“还请九哥手下留情。”
叶沉明缓缓拔出细长守正剑的同时,却听安静喝茶的八世子说道:“小叶,你若是顾念几分情意,便把剑收回去。咱们跟李三儿有混街面的交情,你若是敢出手,便休怪本世子不客气。再说,你小子还欠着我朱老八天大的一份人情呢,你好意思?”
这话说完,低眉饮茶。
叶沉明恨恨收剑,一言不发的重新坐下。
唐开山悄悄的抽出了刀,准备缓缓靠了过来。
却见赵肆将整张脸都肿了的侯元毅,踩在他的背上,道:“小唐,想试试四爷的绝命刀?一刀断天崖,来呀!”
他一声大喝,唐开山很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局面便就这样“紧张的”对峙了起来。
侯大督都从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牙齿,惊悚且又茫然的看着这一幕,感受到赵肆踏着他背心的那只脚,吓的全身发抖,体似筛糠,一时间什么也不敢说。
他原本的打算是,循序渐进的把玄衣内属于李知安的势力挨个拔掉,今天便是开张,从梅香竹开始,然后用个三五个月的时间,再把赵肆,韩陆,人等逐个踢出去,继而安排自己的人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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