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要说心里一点也不怂那是不可能的。但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新武皇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景和的尸体被他们抢走。可如果真的跟神秘人硬怼,那到时候玄衣加上神军卫以及宫中的那些忠心侍卫,肯定会成片成片的死。
敌人实在太强大了,对于他们来讲,抢皇帝遗脱只是过是一场小小的游戏而已,然而,对于玄衣来讲却是灭顶之灾。这些天来看着那些秘录,李乐已经发现了很多大商历代皇帝所铸的刀被这些神秘人给生生打碎了,捡都捡不起来。
他并不认为玄衣就一定会比以往的那些刀更加结实,远的不说,就说神宗夜帝在位之时所铸的神军卫,他们已经算是大商历代最硬,最大,最强的一柄刀了。
那是夜帝亲自挑选的根骨与天资绝佳的两千少年人,秘密训练多年,被完全洗脑催眠,只知道练功与听命令,没有任何情感的杀戮机器。
即便是如此可怕的神军卫,当年在夜帝这样的超凡者,以及烈宗皇帝,铁中棠,云铮这些顶级大宗师的带领下,依旧被那些神秘人杀的差点绝种了。即便这样,还是没能保住英宗皇帝的尸体。
现在的玄衣看起来虽然非常强大?但那也只是看起来罢子。估计到时候连给人家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可新武皇帝的命令还是要接受的,不管如何,就算完全被对手碾压,态度这种东西还是必须要亮明白的。但是李乐真的不想作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啊,所以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而有关他心里那个不成熟的小想法,他自己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但主要的问题还在新武皇帝的心理感受,以及梁九溪、常季怀这两人天策门元老的态度上。没有他们点头同意,这事情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那么接下来,首要的任务便是说服他们,可这真的很难啊。
就在李乐为这些事情伤神的时候,朝堂内却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
次相赵继善因谋反下狱之后,北堂党很多人受到了牵连,如此一来,便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空缺。
苏林党人自是纷纷过来刮分,勋贵们亦在此其间安插本家人进来。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然则有两条较为突兀的任命,却让朝臣们感到十分的错愕。
第一条还是在情理之中的,三朝元老,重远候孙伯纶复起,升任文华阁大学士,顶替赵继善,为国朝次相。
这个任命虽然显的突兀,但也在情理之中。武宗年的旧臣,剩下的已经不多了,有威望者更是少之又少。
李推之仙去,刘明远灭门,如今朝堂上能与林惟中打擂的,也只有这位重远侯才够份量。
帝王术的平衡手段罢了,大家都能理解的。
然而,第二次任命却实在太过突兀了。
京兆府尹阮蕴,攀附奸贼赵继善,多年来有众多不法,经玄衣禁军查明,其贪墨国币总计有二十余万两,在任其间毫无作为,以权谋私,结交亡命之徒及江湖人士,图财害命。特令三法司查明细目,将其名正典刑,家产充公。
又有靖妥县七品县令,海纲海贞如,公正无私,铁面如判,特破格提升为京兆府府尹,肃清京城地面,查办种种不法。
罢免姓阮的是应有之意,大家都是明白的,谁让他是北堂党呢?
但是,不管是苏林党还是勋贵们,可都眼巴巴的盯着这个要害位置,就打算时机成熟的时候出手,将自己的人安排在这个紧要的位子上。
谁成想,皇帝竟然再次打破了规矩,突兀间抬举了一个不经传七品县令,这还了得?有关玄衣的事情大家已经退让的够多了,怎么还能还能任由皇帝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于是一个个的又开始群情激奋,金殿之上吵成了蛤蟆坑,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骤然提升到从三品的京兆府,这是完全与官制不付的事情。希望皇帝不要再任性了,赶紧收回这样的命令。
他们在金殿上吵着,新武皇帝寒着脸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此时的新武皇帝正在因为大商历代帝王的诅咒而怒火中烧呢,瞧着这些叽叽歪歪的朝臣,恨不得拿出长生剑把他们一个个的都宰了。
首相林惟中在这个时候却没有明确的表态,圣人怒而不上脸,他这个时候也是很生气的,为着新武皇帝的肆意妄为而生气。但是脸上却是一派的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而且脑子里还在思索着,这个叫海贞如的到底是谁?
这个名字他似乎隐隐有些印象,之所以没有表态,是因为他必须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做过些什么事情。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那他便要发挥首相的权力,将这样毫无道理的任命硬顶回去。即便让皇帝落了面子也在所不惜。
次相孙伯纶在听到这个任命的时候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刚刚接任次相的位子,这个时候是不好太过表露锋芒的,但如果这真的皇帝的乱命,那也讲不好不说起,必须要驳回了。
“海纲,海贞如……”孙伯纶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陡然间,脑子里恍惚的闪过了三十年前的一个画面。那时刘明远时任太常寺卿,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有一次,他去拜访刘明远,但见这位圣人正与十几名少年书生说完话,领着他们从后院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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