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轻笑道:“没法子,哥们儿我高调惯了,又是个不会韬光的主儿,他们关注我,也是应有之意。等会儿你们两个去安慰一下泼皮,别让他想不开,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方便出面。”
“哦,对了,关于这份文件的事情,别跟泼皮说,免得他多想。哥们儿一场不容易,别让这些败性臊情的事情再坏了咱们的交情。明着告诉他,韩家是韩家,他泼皮是泼皮,韩家的所有事情跟他泼皮没关系。”
朱老八点头道:“嗯,我自理会得。”
叶沉明呵呵笑道:“岳老四可是将知安你当成了他的知己啊,要不要现在去见他一面?好让他看看你这个知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保管吓他一跳。”
李乐摇摇头道:“他既然将我当成知己,那我便装成他的知己好了。知己既然说,我现在不会去见他们,那我怎么好意思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呢?”
三人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朱老八道:“不要掉以轻心,镇国四姓就没一个省油的灯,开国之初,灭女真一族的最后一战,千里奔袭辽地,武将们争功,抢着在太祖爷面前,要成这最后一战的主帅。结果,只有这四家隐退不出。”
叶沉明道:“是啊,以退为进的手段。这四家立的功劳实在太大,让其他将军们眼红,那个时候主动跳出来,无疑是在给其他将军们上眼药。还不如让太祖爷亲自点将呢。”
朱老八笑道:“太祖爷哪里能瞧不明白他们的想法?直接下令,将这四家都点了进去,岳鹏举为主帅,韩世忠为副帅,吴介与刘琦为左右先峰官,太祖爷亲自在后方压阵。并遣军师葛云升去往高句丽,让高句丽一同出兵夹击女真。”
李乐刚刚吃了口文火启鹿鸣,就是松软可口的鹿肉吞了口酒,赶紧说道:“这事我知道,太祖这一方令下达,还当真把这四家给吓住了。”
“这四人哪一个不是独战一方的主帅?岳家军,韩家军,刘家军,吴家军,这四家军马,哪一个又不是百胜之师?如今将这四家全部推出去,他们不得琢磨,太祖爷是什么意思?”
朱老八笑着,带着点霸气说道:“可我家祖宗是何等人物?哪里能不知道他们的担心,就说着:‘尔等恐功高震主否?尔等有无想过?尔等之功有孤高否?’这样一句话,便安了四家之心。”
叶沉明道:“说得不错,当时太祖爷还未称帝,自号‘北燕王’,南边还有赵宋皇族在,所以只能自称孤。但那时,便已经有了煌煌天子之气。我这里有一段此事的唱词,用的是从知安这里学来的戏文唱法,两位帮着品品?”
朱老八哈哈笑道:“只管唱来,让本世子瞧瞧。”
李乐擦了擦嘴道:“要是唱的好,我可就忍不住要打赏你了。”
叶沉明笑道:“别把我当伶人好不好?”
说着话,站起身来,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摆了个身架,微撩袍袖,双目一定,开口唱道:
“孤王行止,尔等瞧。
三百六十五个战事为哪般?
前诛兀术,在九曲。
后又斩了宗翰在南京(辽国南京,现在的北京)。
佑护汉家千千万,绝死不退过了东都。
完颜一家心胆颤。
蛮族丧胆~啊~哪~!
定中原啊~嗯~哪~啊~
……
尔等所虑为何来
汉家大功有孤胜?
……”
“好!”
李乐与朱老八齐声高呼。
一段老生唱腔,快慢节奏配合相当,李乐听了都有种上辈子京剧大师的感觉。
前面是有关大商太祖的功绩,后面是劝说四家的唱词。一字字,一句句表达的清楚明白,再加上叶沉明不俗的唱功,行态举止间的动作配合,当真妙不可言。
叶沉明坐下来,喝了口茶,道:“两位见笑了。”
李乐哈哈笑道:“沉明,这个剧目应该推广,你最近一段时间写写剧本,把太祖的种种都写出来,配上演义与唱词,这对以后的宣传很有好处的。”
朱老八微微点头道:“三郎说得不错,这样精彩的剧目怎么能错过呢?明儿个我就上封奏书,估计至尊爷瞧着也欢喜。只是这剧目叫什么才好?”
李乐道:“不如就叫《平蛮策》吧。”
叶沉明笑道:“由得你们两个,剧目写完之后就在前面大戏院子里演了。我估计着,比《青白蛇》的上坐要高。”
李乐举杯道:“祝沉明你一举得名!”
叶沉明却并未端起酒杯,而是就着茶杯跟李乐轻轻碰了一下。
他少饮酒的习惯李乐知道,所以也不甚在意。
接着,叶沉明叹服道:“这戏是捧太祖的,但四姓家也不能忽略。当年太祖的手段也是狠绝,直接下令说‘杀我汉家娃,辱我汉家妇者,为女真狗贼也!岳,韩,刘,吴,灭女真不留一民!’好大的气魄!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气血上涌。”
朱老八哈哈大笑道:“说得不错,一场杀戮,百万女真,无一人存活!高丽友军当真是吓破胆了。在前宋时,高丽只称宋皇为‘陛下’,那时却称太祖为‘至尊’。当儿子当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这样卑躬屈膝,用知安的话来说,就是只差舔菊了。之后,英宗那几年,举世攻商,从南越到北元,从西辽到扶桑,特别是扶桑,已经占了高句丽全部国土,从高丽王到王世子,再到大臣,逃在了大商,以求复国。又把那套父子之说拿出来,说着什么,日本国逆子,华夏叛逆也,高丽国孝子之类的。让人可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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