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傍晚时分回到李家庄园,今天的收获不错,猎了一头鹿。所以,他的心情格外好。大少爷体弱,小少爷病体初愈,正是进补的时候。今天是清明,他几天前便寻思着府里的几位公子要来的,这几天一直在摆弄那张经久不用的铁胎弓。所以自昨日有家人来报说,今天家里的三位公子和表小姐要来祭祀敬孝时,他便提拎着弓,打算到山里去给少爷们打些野味,若是能猎到一头熊那是最好的,熊胆有清热明目,解毒利肝的功效,泡在酒里让少爷们捎回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可惜桃源山上的熊现在好像都不怎么出来了。
进了庄子将那只鹿交给下人,让他们去洗拔干净,等着少爷们来了以后,他要亲自打厨。还特意嘱咐将鹿皮留下,等少爷们回去的时候拿走,让城里的铺子给小少爷做双鹿皮小靴。
韩宝在养孙韩陆的伺候下洗过脸,又叫他招呼人去地窖里将存着的几坛子桃花酒拿出来,现在温上正是时候,等少爷小姐们来的时候喝,正好去去山里的寒气。二少爷好酒,想必他应该很满意吧。
算算自己今年也快六十了,自幼便是在李家长起来的。父亲原先是武林中有名的独行大盗,在江湖上行走有个外号,叫“铁面韦陀”,手使一杆镔铁杵,练的是西域佛宗的功夫。仇家追杀时险些丧命,却被当时还是李家长房大公子的老太爷救起,自此便在李家落了根。父亲自从在李家落了根之后便有了自己,从小便跟着父亲练武,一身功夫尽得父亲真传。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和父亲战个平手,再过几年父亲就完全不是对手了。要不然,三十多年前李家灭族时,他又怎么能将身怀六甲的夫人保护周全呢?
韩宝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痛,李家原先重文轻武。合族上下,包括下人仆役三百多口人,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和后来的李家家长李推之会武。其他的族人都只读书,不习武。包括家里的仆人也都是以多读书为荣,张口子曰,闭口诗云,都认为习武之人粗鄙。若是三十多年前李家族人哪怕有十几个会武功的,跑出来的也不会只有他和夫人两个。他老父也不会为了救出更多的人,而死于乱箭之下。
后来老爷报完仇之后痛定思痛,定下家规,李家子孙必须文武双全,哪怕以后文不成武不就,总要练上几手,关键时还可自卫,总好过他人为刀俎时,自己去做那毫无还手之力的鱼肉。所以在西北行马政的时候刻意结交了很多武林人士,尤其与关西神刀堂和关东万马堂来往密切,一些江湖人落难也给了不少资助,还很收了几个得用的。可是却因为这些事情受到朝堂上那些鼠辈的攻讦,说什么蓄养死士,图谋不诡,先帝爷圣明,自然是不信的。却奈何不得来势汹汹的言官御史们,不得已才将老爷调回京城。
大公子和二公子自小就得名师指点,功夫一日千里,这也是老爷刻意培养的。特别是大公子,习武天赋极高。若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落下这一身伤病,现在这功夫只怕已经到大宗师了吧。本来今年就是要给小公子洗身阀髓的,没赶上好时候。也是天不假年呀,老爷就这么去了。想来是跟年轻时四处征战落的那一身伤有关吧。
韩宝这么想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随意散着步子,便幽然地走出了庄子。在大道上张望许久,却不见家里的马车到来,暗自有些着急。想到今天去山里打猎的时候遇上不少江湖人,张口闭口什么《兵器谱》的,很是讨厌,被自己随手料理了几个。但很有些身手一流的人物,和他对了几招,彼此忌惮,便都收了手。公子们该不会是遇到这帮人了吧?
想到这里,韩宝立刻转身,准备回去将自己的大铁棍拿上,去接应公子们。便在这时,马跑銮铃声响,大道上出现了两个骑士,都是魁梧身材的壮汉。跑在前面那个满脸铁髯的大汉看到韩宝,立刻“吁!”地一声勒住马缰,说道:“宝叔啊,路上遇到些事,大公子怕您老等得急,便让我和老张两个先到,与您通传一声,叫你老不必担心。公子们马上就到。”
来人正是铁传甲和张春德。听到他们这么说,韩宝长长舒了口气。
……
“听说,你今天被人打了?”
“瞎说,我那是示敌以弱,伺机而动。要不是大公子出面碍事,抢了我的风头,那几个人早就成我的刀下之鬼了。”
“扯吧,示敌以弱能被人打出去一丈远?”
“这话你听谁说的?”
“小公子啊。”
“小公子的话你也信?自从醒了之后小公子的脑子就了出问题。”
“哦~!怪不得那会儿刚来的时候,小公子还很客气的问我,仁兄贵姓呢?我以为小公子又要搞怪,原来是脑子出问题了?”
“嗯,没错。小公子现在啊,说话颠三倒四,时清时迷,行迹古里古怪,四六不靠。听龙二先生说,这叫失魂症。所以,小公子的话是不能信的。”
听着外面赵肆和韩陆两个混蛋编排自己,屋子里的李乐满头黑线。将手里的茶杯直接从窗子里扔出去,大声喊道:“我那是失忆,失忆懂吗?赵肆,你再敢编排我,小心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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