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吞州,道德郡,在开碑节的前一天,早上太阳还未升起,整个道德郡,就已经沸腾了起来。
道德郡其实不叫道德郡,在黑铁历687年之前,道德郡其实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安屏郡,只是在黑铁历687年之后,慢慢的,安屏郡就变成了道德郡,因为黑铁历687年的4月17日,安屏郡发生地震,郡中鸿宇山崩,在崩塌的山脉之中,太古道德碑横空出世,震惊天下。
在太古道德碑出世15年之后,安屏郡中,有一个与太古道德碑同年同日而生的叫做孟师道的少年在太古道德碑下悟道修炼三年,18岁就晋升黑铁骑士,那太古道德碑,也就成了安屏郡中许多人口中的神物。
其后30年,当年在太古道德碑下悟道的少年变成中年,再次进阶大地骑士,太古道德碑的影响就扩大到整个吞州,让天下为之侧目,安屏郡慢慢就变成了道德郡,随后,孟师道开始著书立说,风行天下,所谓的吞党,也就逐渐成型,孟师道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吞堂的领袖。
随后两百年,随着孟师道的修为越来越强,立下的功劳越来越大,出自吞州的孟师道,名震天下,最后成了太子的老师,成了三公之一的大司徒,吞堂的势力,更是遍布天下,大有与六大宗门比肩之势……
就像幽州的人把张铁当成幽州的骄傲一样,在吞州,孟师道同样被吞州人看成是吞州的骄傲,从吞党出世到现在,在吞州,道德社已经遍布各地,成千上万,吞州的每个城中,都有几十个道德社,哪怕在城外的乡镇山村之中,道德社也到处都是,所有的道德社都拧成一股,由吞党骨干控制。
最开始的时候,加入道德社还靠自愿,而到了后来,随着道德社越来越多,吞党的势力越来越大,不加入道德社的人就会逐渐被吞党和道德社排斥打压,当做另类,无论做什么都有重重阻力,种种桎梏,在这种环境下,那些不愿意加入道德社的人和家庭,最后都不得不离开吞州,远走他乡,另找安身立命之地。
两百多年间,随着孟师道一步步走高,整个吞州,上至豪门官吏,下至贩夫走卒,没有加入道德社而还能在吞州立足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几乎已经绝迹。
4月16日开碑节前一天,吞州境内不少有能力的人都以朝圣的心态,乘坐飞舟或者飞艇等工具早早来到了道德郡,整个道德郡境内到处人仰马嘶,大街上人满为患,所有酒楼客栈全部爆满,从道德郡周边城郡城赶往道德郡的人,更是接踵摩肩,充塞所有官道。
……
4月17日凌晨,丑时刚刚一过,在道德郡黄岩城外朱家集东街开了一个豆腐坊的朱老三就起了床,点上油灯,把和自己睡在一个屋子里的十三岁的儿子叫醒了。
“光嗣,起床了……”
十一岁的孩子,在丑时睡得正香,朱老三叫了两遍,最后动手推了推,才把自己的儿子叫醒。
“啊,爸爸,干嘛……”朱老三的儿子睁开了眼睛,但仍旧睡眼朦胧,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忘了爸爸给你说过,今天是开碑节,我们要去“触碑”,在天亮之前就要赶到鸿宇山,赶快起来洗漱,把给你准备好的新衣服穿上!”朱老三的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起来,长期被他严厉管教的儿子不敢再说什么,揉了揉眼睛,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准备。
朱老三是一个鳏夫,自从他的妻子为他生儿子难产而死之后,他就没有再续弦过,一个人带着孩子,靠那一双祖传的做豆腐的手艺,在朱家集生活。
昨晚朱老三其实基本没睡着,虽然他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是内心的激动却让他在开碑节到来的前一天整个人都处在巨大的亢奋之中,整个人就像吃了药一样,难以入眠。
自从七天前,朱家集道德社的社长,也是朱家集的亭长把一块大礼牌交给他,告诉他今年开碑节他可以带着他儿子去“触碑”之后,朱老三就已经开始失眠了。
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十年,在这十年中,他把每年卖豆腐赚的钱的几乎一半,都捐给了朱家集中的道德社,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获得一块大礼牌,然后可以带着自己的儿子在开碑节这一天做一次“触碑”礼,亲眼看看,摸摸太古道德碑。
或许对一部分人来说“触碑”礼是虔诚而又神圣的,但是对朱老三来说,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他却没有那么虔诚,他加入道德社,是因为整个朱家集的人都加入,不加入的话他在朱家集就生存不下去,哪怕他是做点卖豆腐的小生意,都有可能赔本,同时还会有许多的麻烦,而他之所以还要坚持去完成一次“触碑”礼,心中抱的是非常市侩而又现实的想法,他是想带着自己的儿子去撞一撞机缘,给自己的儿子博一个光宗耀祖前程显达的机会,而不用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只能呆在朱家集做豆腐。
朱老三不敢奢望自己的儿子能被道师看中,虽说每年在开碑节能被道师看中的孩子也有那么七八个,但相比起每年开碑节从太夏各地赶来去做“触碑”礼的那些孩子,这七八个的数量,可能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到,而除了道师之外,太夏各城各地的道德社的社首,基本也会在这一天前来,同时也会挑选一些值得培养的孩子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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