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子又回去了,刚才离开,只是一种给予私下交流的时间,现在自又来了,进行核查。
见着玉海子而去,廊道上,灯火飘摇不定,众人默默而行,不见一开始紧张又期待的心思。
先是历史战场应召失期,后是天庭使者,再是传说中的龙女……变故纷至沓来,关系着叶家上上下下命运,只能眼睁睁看着滑向莫测境地,远不是他们现在可以想象的战场。
温热的法纹在壁上渲染着,推送着鲜活的空气,人人沉默,气氛压抑。
“该死!”终于有人“嘭”的捶了下墙壁,吕尚静和纪才竹都回头看去,有些无语,果又是张方彪。
“发什么疯……”江晨在旁边,赶紧拉了他一把,冲后面呶了呶嘴。
张方彪看去一怔,却是主母。
“啊……”这浑人突想起来,自语着:“刚才那两位是不是……”
“彪子!”江晨压低了怒声。
好悬没让这浑人把“外室”、“小妾”这些话给脱口而出,领着一众手下闷头出了地道。
外里值守的亲卫们或坚守岗位,或走向那小阁楼上破碎天窗,都不由议论纷纷:“刚才一定是雷吧……怎么感觉看见雪白龙影?”
“一定是看花眼了……”
“那龙影,真是漂亮……”
“我也看见了,主公在里面会不会有事?”
这时听着地道开启,亲卫们不由回过头来,全都目瞪口呆。
就见这些上官们,一个个在在雨幕中列队……不是进入传说中的战场了么?
“全体都有……报数!”
“一!”
“二!”
“三!”
风声中传来这样的铿锵声音,地道里的女人却听不入耳。
芊芊和曹白静留在最后,还不住回望着下面的黑暗,揣测着地下大厅内的情形,事情竟严重到要……她们来救助。
对于龙女,她们早已知道,无数次猜测可能的相遇场面,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时候。
不由既是忧心,又是酸楚。
周铃一直强压着惊惧,刚才陌生道士给她的灵觉简直是一座深渊一样可怖……这就是超越两个大阶的碾压么?
公子都没有这样强大。
“姐姐,要不我回去看看?”两女只是立定着,不肯离去,也没有言语,神情有些恍惚。
没有获得前辈的支持回应,无法违背公子的命令,这懵懂少女就不知如何是好。
她左看看,右看看,又转移视线求助于江子楠……少女再次收获了失望,子楠姐也没有了平日贴心可亲,只是肃穆而难以置信的神情,似目睹奇迹一样。
冷风吹进了地道口,带来身侧姐妹一丝喃喃,闻所未闻的语调,很好听,又陌生……似是美丽剪纸脱离光照后的冷漠,又如珍贵玉鞘中突出的寒匕。
周铃蹙着眉,疑惑转头看去,心中疑惑:“子楠姐说的那句,似是……真有龙?那又是什么意思?”
“龙的存在,不是大家都知道吗?”
冷风卷过来丁点雨星,这样打在脸上,冰凉冰凉。
“没有了公子,似大家都变得不认识了……”周铃望望周围,又望望幽深的地道,只觉一颗心冷了下去,慢慢抱紧了手臂:“公子你……一定会没事的吧?”
水自天窗瀑布一样落下来,大厅中已倒处都是积水,漫到人小腿高,但侵入不到小会议室中。
无论是叶青,还是龙女,玉海子都是水脉之道佼佼者,单针锋相对形成的势就在门口形成透明的水壁。
“玉长老也是我水脉中人,云水宗更是多年邻居,为何对我家夫君不利,可否为妾身解惑?”姐姐惊雨微笑着试图转圜。
玉海子暗自愠怒着,一张白面孔上毫无表情,却毫不隐瞒:“敌意自不会天生,一年前我根本没听说过榜眼公的名字,直到天庭传讯,吾宗得知榜眼公取得的经卷竟是幽水经……”
他上下打量着叶青,一笑:“说起来当时宗里还是惊喜,我主持郡北分门,竭力赞成,这必是吾宗和你有缘?可惜这一年来,榜眼公可有访过吾宗,哪怕是礼节性的只言片信?”
“天庭检查的警讯,友人相告以邪魔嫌疑,我本来半信半疑,亲见了榜眼公风采,倒信了七分。”
恨云反唇相讥:“中了人家离间计都不知道,真是越老越蠢……”
叶青摆了摆手,在心中咀嚼友人这词,不动声色:“为何信了七分?”
“你的年龄、阅历、气质……”玉海子一字一顿,青眸冰寒如渊:“都是极大破绽,平时还能曲瞒绝世天才,此时有心还能不觉?你不取大仙宗的传法道卷,只取吾宗,是想着近水楼台,有所图谋吧?”
纵是真人有也感情,也有逆鳞,有绝不容许被人碰的底线:“本宗根本卷《云水纪图》虽失于叛徒之手,接连两代宗主为求推演弥补,相继呕心沥血而亡……掌门师兄也常年闭关,日常事物还有我玉海子主持,岂容你这邪魔得惩!”
叶青扶着额头,这全是误会,顿时知道一时难解,只是叹息:“你有着被迫害狂想症啊……”
“你说什么!”玉海子勃然大怒,灵压下,整片大厅的积水都咔嚓结冰。
叶青心中微微骇然,这老家伙渐渐形成了领域之力,这种传说中的层次在前世战场上都不多见,只要有合适的法器,一个打死他三个都没问题……前提是他不逃跑的话,但亲爱之人都在此,他又怎会独身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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