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英澜肩并肩出现在楼梯口的一刹那,沈玉流就知道自己的仇恨值又拉满了。其实看到别人对自己嫉妒羡慕恨的感觉并不坏,自信心和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的镇定和隐隐表现出来的得意让楚英澜对他的信任上升百分之二,加上原先的百分之十,现在是百分之十二,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八是怀疑。
沈玉流率先看到人群中的花美梦,遥遥一指,“公主在那里。”
他的镇定稍稍动摇了楚英澜对他的疑虑,但很快变为警惕。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只需担心花美梦的智商是否能够担当金狮王星系未来皇后之职。如果不是,需要考虑的就多了。他的目的、他背后的势力,与阿穆尔特、扎克和马丹星球的瓜葛等等。
沈玉流用眼角余光检视他的表情,发现他进入思考后,嘴角微微勾起。
对骗子来说,人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以罗马尼为代表的单纯型。他们就像电脑,脑袋是主机,脸是显示屏,只要学会打开的方式,就能通过他的脸看清楚他脑袋里的一切。这种人的行动力通常很惊人,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表现。所以对付他们的秘诀是快刀斩乱麻,一开始就牢牢地牵制住他。
一种是以楚英澜为代表的复杂型。他们生性多疑,世界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变幻莫测的问号。他们脑细胞总是在第一线舍生忘死地拼搏。一句无心的话可能引起他们夜以继日地沉思。他们很难在短时间相信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情,哪怕是亲眼所见。他们会思考背后的原因,会联系周围的环境推算前因后果,会反复寻找这件事的破绽,并为每一次否定而欢呼。对他们来说,选择No比选择Yes要容易。
另一种介于两者之间,有些事单纯有些事复杂,一会儿单纯一会儿复杂……是骗子们最想一巴掌扇过去让他们清醒清醒想清楚再做决定的类型。
不过最后一种对沈玉流是不存在的。他总是很轻易地看穿最后一种的本质,将他们归纳于前两类。
就如花美梦公主。
她和楚英澜一样,是第二种。
下楼的过程为沈玉流提供了思考时间,让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应付将要发生的事,也让他确信当复杂型遇到复杂型,开口的第一句话绝不会开门见山,而是……
“希望公主没有对这场宴会感到无趣。”楚英澜问。
“我希望殿下没有认为我很无趣。”花美梦微笑着回答。
楚英澜道:“您不知道您的存在为这个宴会增添了多少光彩。”
看。就是这样的不着边际。
沈玉流心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行动却十分敬业,娇嗔道:“殿下,那我呢?”
楚英澜将皮球踢给花美梦,“公主觉得呢?”
花美梦目光落到沈玉流脸上。
沈玉流怒目而视。
花美梦暗暗吃惊。作为紫荆花星系大公主,她有很多敌人,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敌意。她敛容道:“看来是个很特别的人。”
她的表情落在楚英澜眼里又是另一番解读。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对公主来说很特别吗?”
花美梦不知他执着的原因,顺势反问道:“对殿下更是吧?”
两人对视,都试图从对方眼睛里搜寻真正的想法。
被蒙蔽的双方互相试探、观察、猜测……却不坦白,真相像专利一样被牢牢地握在满口谎言的骗子手里,这种节奏不能更棒!沈玉流很满意。
管家又神奇地出现了,白袖口几不可见的半点月牙形咖啡渍显示出他的匆忙。他在楚英澜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后者眉头微微皱起。
沈玉流伸着脖子肆无忌惮地偷听着,虽然楚英澜避开了,但他仍然听到一个关键词—阿穆尔特星球。这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楚英澜望向花美梦的目光越发的深邃,瞳孔的灰绿近乎墨色,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暧昧不清的投影,“阿穆尔特星球派来新的使者。”
重磅□□!
沈玉流耳朵嗡嗡作响。这是骗子最讨厌的状况之一,眼看自己要无罪释放,对方却出现能够指证自己的有力证人。
花美梦仍在状况外,“新的使者?”
来得真及时。
楚英澜微笑:“请他们进来。”
阿穆尔特星球的使者被请入宴会厅。
他们来得十分匆忙,身上的礼服像是从哪家落魄的裁缝店拼凑出来的。四周响起一阵充满恶意又找不到源头的窃窃私语。
阿穆尔特星球使者毫不在意。进入宴会厅,他们的眼里就只剩下楚英澜一个人。
“殿下!”他们激动地冲过来,拍拍胸口,四指握拳,拇指朝上,行了个标准的阿穆尔特星球礼之后,抓住楚英澜的手,高亢而深情地喊道,“求您为我们做主,将攻击我们候选人和使者飞船的混蛋绳之以法!”
楚英澜望向了花美梦。
这一眼令人浮想翩翩。
在这样的外交场合,楚英澜却看向另一个星系的公主,此举很难令人不误会为他在树立花美梦女主人的地位。
佳丽们的玻璃心乒乒乓乓地摔碎了。她们排挤萨光光,鄙视萨拉拉,是因为大家在同一条水平线,如果对手换成花美梦,她们只能洗洗睡了。
花美梦本人对此殊荣却避之唯恐不及。她对金狮王星系皇太子妃的身份毫不感兴趣,要是可以选择,她甚至不会出席宴会。找游栖桥充当男伴正是她发出的暗示,如果楚英澜有眼色的话,应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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