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亦洗完澡, 换了浴袍从卫生间里出来,阮蔷已经睡着了。
她侧躺在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怀里还紧紧地抱着柔软的枕头。
是一种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孟亦叹息一声, 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伸出手臂, 揽着她的背将她轻轻抱住。
阮蔷突然蹙眉,低喊了一声:“孟亦哥。”
孟亦正要应声, 垂眸却见少女还紧紧地闭着眼睛, 身体也开始乱动起来,试图挣扎他手臂的束缚。
她嘴里听不清在呢喃着什么,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一般, 整个人都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男人紧紧地抱住她,指尖再次探上她紧紧皱起来的眉心,抚平了细微褶皱后,唇瓣落在上面, “乖,我在。”
像是注射了镇定剂一样,怀里的人儿突然不挣扎了,脸颊在他胸膛上亲昵地蹭了蹭。
……
阮蔷这一觉睡得格外好, 醒的便也格外早, 绣着大片大片淡蓝色玫瑰的窗幔紧闭着, 房间里一片灰蒙蒙,看不出现在天有没有亮。
她睁开眼睛, 自己在男人怀里, 他的气息清冽淡雅, 怀里却暖烘烘的。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她再靠近一点点,就能轻易吻到他的唇。
因为刚醒,脑袋有点懵,她犹豫半天,也没有下嘴,倒是朦朦胧胧记起自己昨天夜里做了个梦。
又是很早以前的事情。
阮家所在的别墅区有个很大的人工湖,蒋柏月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在晚饭后带着小阮蔷沿湖散步,偶尔停下来,给她念诗,给她讲狐狸吃葡萄的故事。
冬天也不例外。
而蒋柏月去世后的那个冬天,她还是习惯一个人去湖边。
而那个时候的阮星许不知道对她哪里来的好感,明明他妈妈何露看她哪哪都不太顺眼,他却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她,她去了,他也跟着去。
现在想想,当时的阮星许好像就已经很懂事了,他似乎已经明白他的到来还有他妈妈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所以在尽量弥补她。
而当时的小阮蔷什么也不懂,觉得他可烦人了,每次都很想甩掉他,有一次她撒丫子狂奔了会儿,见他没追上来,回头一看,那货不知怎么地就在湖里面了,蓝色羽绒服浮在水面上,两只小胖手努力地划着水。
她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喊人,刚要冲到最近的人家,就有个人路过,跳下去救了会游泳但是太胖又穿了太多水又太冷最后动作十分滑稽的阮星许。
那人抱着阮星许上来之后,二话不说开始谴责阮蔷,你这孩子这么小,心怎么就这么歹毒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被淹死吗?
她当时太小,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这么说她,也不知道如何去辩解。
当然何露也根本没想听她解释,直接将她关进了阴暗潮湿灯也坏了的阁楼,狭小的房间黑漆漆一片,偶尔还有老鼠爬过,放在晚上很渗人。
阮方国下班回来,听到自己儿子掉水里面了,只顾着和何露还有两个家庭医生一起守在昏迷不醒的阮星许床前。
她在漆黑的小阁楼里喊了很久,佣人听到了,但她们不敢开门。
最后还是从高烧中清醒过来的阮星许,第二天早上无意间从佣人嘴里知道她被关了一夜,拿了钥匙,才将她放了出来。
阮方国后来终于想起她这个女儿的时候,已经是上班途中,他还特地打电话给家里佣人,问为什么没看到小姐。
佣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在阮方国的逼问下最终说了实话。
然而阮方国除了对她感到愧疚,给她买了一大堆以前她想要的毛绒玩具,对于何露关她的事情只字不提。
甚至一句话也没关心过她,没问她昨晚呆在阁楼害不害怕,也没问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像是默认了何露说她推阮星许下水了一样。
那个时候阮蔷就知道她在这个家里等同于一个陌生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阮蔷精神高度紧张,或者整个人非常疲惫地时候,她就会梦到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这种噩梦,一梦还是一整夜。
一开始她也因为长期出现了这种情况,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是看了很久,都没什么用,大学那段时间她还经常失眠,久而久之,她都已经习惯自己晚上睡不好了。
不过,昨天自己刚梦到被关进阁楼,就有一束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梦境里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她却热得不像话,就像是得到了救赎的人,终于看到了希望和春天。
这么想着,阮蔷又朝男人靠近了一点点,唇瓣在他唇角贴了一下,就飞快地移开。
亲完了又觉得不满足,又偷偷亲了两次。
正当阮蔷跃跃欲试,要来第四次的时候,男人忽然睁开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身体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一样闭上眼睛就开始装睡。
直到男人的唇瓣覆上来,有电流从脚尖升起,一路乱窜,直达天灵盖……她装不下去了。
阮蔷睁开眼睛,刻意避开他滚热的视线。
然后利用自己的演戏天赋,继续假装自己刚醒,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怎么醒的比我还……哎呀……”
男人在她唇角咬了一口,在她吃痛之余,舌尖抵开她的齿关,在她口腔里攻城略地。
一吻作罢,阮蔷几乎要窒息,她哼唧两声,在自己觊觎了很久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提醒道:“……你说好不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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