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刚好是初营业时间,来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她正要往里面踏入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她尽量自然的语气接起来。
“吃饭了吗。”那边男人问。
“吃过了。”她连忙的老实回。
“现在在哪儿。”他又继续问。
“在……正往宿舍楼回。”路惜珺看了眼周围的人来人往,害怕被戳破的,想了半秒,才努力的想到个听起来真实的答案。
“半个小时后,来校门口。”路邵恒没有再多问,只是吩咐。
“不、不去可以吗?”她踌躇的问。
“你觉得呢。”那边男音,瞬沉了下去。
路惜珺也瞬间紧张起来,忙支支吾吾的低声说,“我的舍友今天有个过生日的,晚上我们说好了在宿舍里陪她好好的过,所以……你看能不能……”
说完后,她鞋子里面的脚趾都忐忑的蜷缩起来了,毕竟她这又是第二次的对他撒谎。
可是没有办法,就像是在他命令她不准再来酒吧打工时,她没有听话的说“是”一样,这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缺钱而已。
“算了。”那边好半天,才传来男音的一句。
路惜珺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积郁在胸口的一团气缓缓的呼了出来。
酒吧音乐放的嗨,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又是到了纸醉金迷的时刻,和昨晚上一样,这里热闹的始终不变。
换了服装的路惜珺,端着托盘无论走到哪里,每隔十分钟就要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看一眼,确定没有电话打进来时,她都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的。
渐渐的,她不再那么担心,毕竟在同一个地方再被他抓到的可能性很小,不可能今晚他还会过来这里,所以始终抱着那一丝丝的小侥幸。
从吧台里拿了楼上包房客人点的酒,她端着托盘往楼上方向走,因为这个时间刚刚上演新一轮的开舞,很多客人都从位置上走出来,举着双手在扭动着,她必须低着头防止着托盘上的酒杯被人撞洒。
所以当有人挡在她前面时,她也没抬头,只是朝另一边躲着走。
可对方却也同样的,向另一边挪动着脚步,山一样的挡着她的方向,她只好道,“对不起先生,请让一让!”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对方无动于衷,她皱眉抬起头,心里“咯噔”一声。
连连往后退了两三步,撞上了后面的人,托盘里的酒全部都洒出来,她也踉跄的差点摔倒,却不敢吭一声,咬着嘴唇看着面前像是雕塑一样屹立着的男人。
周遭热闹的环境好似和他无关,像是单独出来的一个区域,他冷身而立,重眸里冬雪皑皑。
“给你五分钟,出来。”路邵恒低头看了眼表,蓦地下令。
“我……”路惜珺端着托盘的手,不停的紧了又紧,颤颤巍巍的说,“我还没有一个半小时,才下班……”
“你说什么。”路邵恒眯眼,凉凉的问。
“一个半小时后,我才能下班离开。”舔了下嘴唇,既然已经被发现,她倒是只好硬头皮重复。
路邵恒听后,已经阴冷到近乎发青的俊脸上,蓦地笑容一现,很是骇人。
他一步步的往前走,逼着她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抵上了酒店落地的玻璃圆柱上面。
“路惜珺。”他俯身,在距离快贴上她鼻头时,喊了她的名字。
然后,缓缓的伸出食指来,在她额头的上点了两下,“你,很好。”
“……”路惜珺感觉脚底有丝丝凉气往上冒。
这和昨晚上明显不同,他不仅仅是生气,更像是一只被彻底惹毛的兽。
“你是聋,是傻,还是脑袋有问题?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见吗,左耳听右耳冒出来了,当做耳旁风了?”路邵恒的怒意翻滚汹涌,亟待喷发。
“我没有……”她惶惶的摇头。
“我是不是有明确的说,让你把这里的工作立即辞了,我不想要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他更加薄的眯起眼睛,几乎是每句话都很慢半拍的吐出来。
“是。”她咽了口唾沫,声音颤颤。
“你是活腻了吗。”瞳孔紧缩,他目光顿变凶戾。
路惜珺身子连着抖了两下,握着托盘的手指尖已经发白。
“现在,立即去给我找酒吧经理,跟他说辞职!”路邵恒伸手,将她手里死死捏着的托盘直接夺下来,然后直接甩手扔到一旁,上面的酒杯都破碎在地面上。
“我不想……”路惜珺双手慢慢攥在一起,她低低的。
“嗯?”男人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路惜珺双手在用力的收紧,不停的收紧,好像要将每根手指骨都攥得没有一丝缝隙,这样她才能从疼痛中获得力量一般。
“我十八岁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胆怯却坚定的看着他的重眸,“我已经成人了,可以在外面打工了!这里的工作是我好不容易才面试成功的,我不想辞职,我想在这里继续的工作!”
谁都不懂,这个工作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路邵恒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冲自己反驳,着实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胸腔中燃起来的火焰就更加的旺盛,蔓延至脸上和重眸里,那股子火都冲到了脑袋里,烧的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在跳舞。
“你再给我说一遍!”他咬牙,一字一顿的说。
女孩子低垂着头,双手还紧攥成拳头的在那,从未有过的倔强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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