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她冷冷的笑,语气很刺,“还是留着去说给你的雨桐听吧,我没心情!”
“秦苏!”
“别碰我!”
眼看着她跑上了楼,司徒慎紧跟在后面,才伸手过去就又被她甩开,声音那样淡漠。
秦苏抵着门板,咬牙说着,“别跟进来,我要睡觉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好折磨人,我现在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说!一个字也不想!”
夜,寂静。
窗边的沙发上,司徒慎双腿放平着仰靠在上面,一只手的手掌心朝上遮在了黑眸上,紧抿的薄唇是下垂的角度。
他从来没有想过,季雨桐怀孕的这件事会用这样的方式让秦苏知道,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漠,让他觉得很是焦躁。
白天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充斥在大脑里,这会儿平静下来,之前被搁置下来有些东西就又窜了出来。
手掌心放下,犹豫间,黑眸逐渐薄眯了起来。
“路大队长?你最近是不是不回部队很闲,给你找点事做,帮我查点事情。”手机贴在耳边,司徒慎待那边接通后便扯着薄唇说着。
线路切断后,他没有立即放下手机,而是抬手抚着下巴颏。
顿了些许分钟后,他在电话薄里调出秘书的手机号,“喂,是我。道外那边旧楼翻盖合作案的那个宋董,你帮我联系一下……”
晨,阴天。
外面天色的关系,餐厅里开着灯,橙黄色暖暖的。
餐桌上一如既往的丰盛早餐,熬到稀烂的砂锅粥,香菇油菜的小笼包,玉米面的小馒头,炝拌的几样小菜,从楼梯走下来一半时,飘过来的味道就让人胃里泛空。
女人背对着他坐在餐椅上,不时的将小菜配给儿子的喝粥的汤匙里,一旁小家伙吃的很欢乐,两条小短腿荡秋千一样,温声细语间,画面依旧温馨。
司徒慎脚步稍稍顿了下,然后才重新迈着步子走过去。
“咳!”手抵在鼻尖,清了下嗓子。
“爸爸,你起来了呀!”小家伙刚把小笼包塞到嘴巴里,两腮鼓的圆圆的,“快坐下呀,一会儿早餐都要凉了呢!今天没有水煮蛋,但是有小笼包哟!”
“嗯。”司徒慎点头,绕过餐桌走到另一边。
他的步伐刻意的减缓,黑眸也不时的飘向坐在那眉眼没抬的秦苏,餐桌上的盘盘碗碗没有多余的一份,可等了半响,她也没有任何动静。
默了默,他也只好自己转身去厨房拿。
等着他拿了碗筷出来时,她已经拿着纸巾擦嘴的起身要离开了。
“秦苏。”他忙出声唤。
见她目光看过来,他有些尴尬的说,“你吃完了?”
“嗯。”秦苏淡淡的应了声。
瞥了眼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的小家伙,他犹豫了下,说,“一会儿去公司?我们一起走。”
“不了。”她淡淡出声拒绝。
“那你去哪?我送你去。”司徒慎蹙眉继续说。
“不需要。”她仍旧拒绝,转回身子离开,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司徒慎拉开餐椅沮丧的坐在上面,刚刚还泛空的胃,此时堵的满满当当。而一直观看着大人间互动的小家伙,默默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默默的。
回到主卧室,秦苏将窗帘拉开,这个高度看不太真切下面,只有塞满阴云的天空和对面楼里模糊的窗口。
原地站了两秒,她走到窗边长长的地桌边上坐下,拉开一旁的抽屉,将最下面的一份文件拿了出来,似乎是因为好久没再翻阅过的关系,看起来像是尘封许久的。
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她单手托着下巴,看着A4纸上黑体的五个大字出神。
婚姻,这个人世间最漫长的相守。
门口传来声响,她坐直了些身子,侧身看过去时,是吃完饭的小家伙走了进来,她呼吸顿了顿,然后将文件又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舟舟,书包收拾好了吗,一会儿妈妈顺路送你去上幼稚园。”秦苏一边关着抽屉起身,一边询问着。
“嗯,知道了……”小家伙回着,声音却似乎有些低落。
她不禁讶异,抬眼看过去,发现他小小的身板正跪在床尾,将文具类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书包里塞,动作显得有些慢吞吞。
“舟舟,怎么了?”她不解的走过去询问。
小孩子天性纯真,开心与不开心不像是大人那样会掩饰,常会因为些小事情就开心和不开心,看着儿子低垂着的小脑袋瓜,秦苏伸手摸了摸。
“舟舟,是不是担心今天在小朋友面前表演节目表演的不好?”她想着某种可能的询问着。
“不是噢,我有信心!”小家伙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
“对呢,男子汉就要大大方方的。”秦苏笑着弯唇,双手拍着他的小肩膀。
“嗯”小舟舟像是以往那样拉长着尾音,只是情绪听起来似乎是很低落异常。
秦苏挑了挑眉,一边观察着儿子的表情变化,一边伸手帮着他整理着小书包。
小嘴巴抿啊抿的,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终于在妈妈将小书包的拉链拉上时,他嗫嗫的开口了:“妈妈。”
“嗯?”阴天降温,秦苏拿过一旁的小外套。
“你知道我们幼稚园的那个天天吗?”
“知道啊,就是总和你玩的那个小朋友么,上次我们参加户外活动爬山,他第一的那个!”
“对对,就是他呢!”小家伙猛点头,随即,眼神暗了下来,低低的说,“他爸爸妈妈离婚了,他现在变得好可怜,都不爱说话了,也不和我们一起玩了,而且动不动就躲在卫生间里一个人哭,老师都安慰好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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