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太多的路,消耗了太多的能量。她的仪式开始渐渐的模糊。眼前的一切镜像也开始天旋地转。
可不可以再多一点点的时间,支撑到她找到他?
温薏柔迷迷糊糊的做了很长很长时间的一个梦。
还是荒唐的那一夜,从他身边逃开。从宾馆里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点蒙蒙亮的意思了。已经开始工作了的环卫工人看见她从宾馆里跑出来,也都是用一种了然的目光。她窘迫却无能为力。
实际上这就是事实不是么?
事实就是她在这里和一个男人过了一夜。只是讽刺的是,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即使是昏睡了的。
关于乔颜,她已经把她挪了出来并且除了钱拜托了宾馆专属的司机送到了周亮那里去。
原本是想着直接送到严晞宸那里的,但又顾虑到万一严晞宸误会了怎么办?她其实一直都很看好他们这一对的。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所以才更加希望他们能够成为一对。
她考虑好了一切,却忘记了考虑好自己。她自己却是穿着单薄的立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清晨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冷,丝丝凉意沁人心股,她披散着的长发散落在脸庞。
太早了,的车很少。
站在马路的一边上,她低着头默默的看着马路,看着自己脚上连鞋带都没系上的鞋子。她突然很想很想哭。
昨天昨天那个毛手毛脚的年轻司机一不小心撞上的那辆车她其实注意到了。正是因为注意到了,所以逃得越快。可不就是怀里抱着孩子的温思宇和钱玉么?
这样的场面她撞见过太多太多次,却仍旧看见一次难过一次。每一次心里都像是在滴血似的疼。每一次目睹了那样的场面之后回到家中看到母亲温婉的笑脸,都笑不出来。真的,挤都挤不出来。
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呀,这样一个温婉到是人都会忍不住下个要呵护的女人,为什么就要经历这些?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努力的将这些龌龊的,不堪的,通通的藏起来不让妈妈看见丝毫。这是一个小女孩想要保护自己妈妈的心态。也许重来一遍,她或许,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怪只怪当初,是时光走得太快,让很多事都变了味道。
她默默的想着,在风里站了有一会儿时间了的。手脚都冷了下来,这一夜从陈以言身边汲取而来的温暖在此刻都消失殆尽了的。整个身体都冷得发抖,再没有他如同昨晚似的温柔而坚定的将她拦在怀里,护在手心。
好像美好的事物总是不能够长久。但也许,就是因为不长久,不常得到所以才弥足珍贵。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这点温暖,也只是不过是她私心窃取而来的。她不过只是个替代品。一个没有也可以的替代品罢了。真正的女主只不过是被她打晕了罢了。
的车很自觉的在她身边停下,询问要不要坐车?
她忙不迭失的点头。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让她给等到了的,这的车。那么,人呢,等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会不会就终有一日能够等得到呢?会不会?她好奇。
报上了地址,她默默的坐在车里一句话都不想说,司机大叔却似乎是个很健谈的人,一直在热心的同她说这些家常。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呀?”司机问道。
“快十八了的。”她回答,不忍心让人家尴尬,即便他现在多么多么的想自己独自一人清静一会儿。
“我女儿也和你一样大呢!”司机似乎终于找到了共同语言,更加欢快的说了下去,“你在哪里念书啊?”
砰!
车顶被穿破。斜斜地冰凉的铁质的东西直直的从车顶嵌进去,重重的砸在司机大叔的头上。血,成股的血流了下来,混着白浊的脑浆。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瞳孔迅速又剧烈的放大,那是极度恐惧的表现。
她是真的,真的不能想明白,为什么几秒之前还在热情的同她闲话家常的人突然的突然间就可以一动不动的了?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似的干涩又疼痛,她试图发出几个单音节,伸了手去轻推坐在驾驶位上的大叔:“我念的是A市的一中。大叔你的女儿呢?”她的声音粗哑难听。
空气里寂静的在没有什么声响。
临近十八岁的这一年你看究竟要发生多少事情才算是个头呢?
不会再有人来回答了。
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都是泪水的女孩,坐在车子的后座,一动不动,带去警局也还是完全的不开口。
刘叔赶过去接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哭过了的痕迹,只是神情木然着。
再到后来,只是重复的梦境。温思宇的滔天,怒火因为她的夜不归宿,甚至出去乱搞。然后是她被送至国外念书。
她渐渐地转醒却是因为感觉到了眼角处有人温柔的轻吻。那样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一暖。过去七八年的事情了都。
“醒了?”他温和的问。额角贴着额角。她格外喜欢这样的温存,懒懒的应一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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