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闻言当即神色一正,一脸钦佩的看着楚毅道:“朱兄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前几日朱兄于蒙城太守府之中,一语‘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惊艳众人,我等仰慕朱兄之满腹才华,闻知朱兄途经黎城,特在此恭候,还请朱兄能够赏光,令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说着李维冲着楚毅缓缓拜了下去,此等大礼,足可见李维绝对是真心实意。
不只是李维,边上的一众文人士子也纷纷冲着楚毅一礼。
楚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上前伸手虚扶将李维扶住,同时一脸的感动道:“朱某何德何能,竟得诸位这般厚爱,如此厚照便恭敬不如从命!”
在鲁达等人愕然的目光当中,楚毅在这些文人士子的簇拥之下奔着黎城最好的酒楼而去。
几人对视一眼,除了钦佩之外,他们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鲁达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如果说这会儿赫连铁树在这里的话,看到楚毅这般光明正大,甚至还成为众人之中心,受那么多人所推崇,不知道眼珠子会不会掉下来。
丰华楼之上,李维等人簇拥着楚毅落座,楚毅虽为客人,却是居于主座之上,在场之人竟然没有谁站出来反对,反而是一脸的认同。
正所谓文人相轻,如果说不是楚毅所展露出来的才学碾压在场众人的话,大家又怎么可能会任由楚毅居于正中之位。
落座之后,李维当即小心翼翼的从身旁书童手中接过一方锦盒,然后放在桌案之上,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小心打开。
众人只看到那锦盒当中,一卷发黄的绢纸放在那锦盒之内,单看那绢纸之上岁月流逝的痕迹便能够看出这是一绢纸,怕是不下上百年了。
《灵乌赋》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在场的皆是文人士子,当看到绢纸之上的几个大字的时候,不少人眼睛为之一亮。
灵乌赋可是大儒范仲淹的名篇,天下谁人不知范仲淹,范文正公之名,其他不说,单单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便使得范仲淹名动天下。
这一篇灵乌赋一出,自然是让在场一种人为之精神一震,其中一名士子一脸惊叹的看向李维道:“李兄,这……这莫非是昔日范公手书之灵乌赋?”
坊间流传诸多版本的关于范仲淹的文稿,不过那些文稿并非是范仲淹亲笔手书,而是后来者刻印而出。
一者是范仲淹手书,一者是雕版大批量刻印,两者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如果说不是范仲淹亲笔手书的话,那么想要一篇灵乌赋的话,随随便便就可以买到。
李维闻言脸上带着几分骄傲之色道:“不错,这正是当年范公亲笔手书之灵乌赋,这一份手稿辗转落入我李家,一直珍藏至今,若非是今日为求朱兄一词,李某绝不会轻易将这一篇范公文稿请出!”
楚毅喜好各种前贤大儒之亲笔手书之文稿已经流传开来,想要请动楚毅赋诗作词的话,若然没有前贤大儒之文稿的话,那是请不动楚毅的。
就算是有前贤大儒的文稿在,是否去做,那也要看楚毅的心情。
各种前贤大儒的文稿楚毅是见了多了,以他当初在大明的身份地位,哪怕是不下什么命令,下面的人知晓他喜好收集前贤大儒的文稿,一个个的都会主动去收集,所以说楚毅真的是见多了这样的文稿。
灵乌赋的确是范仲淹之文稿,但是谁让楚毅的胃口早已经被养叼了呢,单单是一篇文稿还真的不可能打动他。
伸手翻看了那灵乌赋,识海微微震动,楚毅随手将之放下。
李维见状心中轻叹,他就知道,单靠自己这灵乌赋未必能够打动楚毅,所以眼见楚毅之举动,虽然说心中有些失望,倒也是不慌不忙,反而是看向边上的一名文士道:“孟理兄,小弟听闻孟理兄手中有一卷先汉董仲舒手书之《天人三策》,不知……”
众人闻言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孟理也猛然抬头向着李维看了过去。
董仲舒何等人也,那可是提出天人感应,大一统学说,建议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一代儒家先贤。
其手书之文稿之珍贵可见一般,尤其是在儒家学子心目当中,董仲舒的地位更是非同一般。
一卷文稿看似没有什么价值,但是要看在什么人手中,如果说董仲舒之手稿在一名乞丐或者百姓老农手中的话,怕是一文不值,弃之如履,但是如果是在一名文士手中的话,绝对是千金不易之至宝。
一双双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孟理的身上,孟理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喜看了李维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道:“李兄怕是听差了,我孟家不过是小门寡户而已,根本不是李兄这般书香门第,诗书传家之家可比,天人三策这样的文宗至宝,又怎么可能会在我孟家……”
李维看了孟理一眼,心中轻叹,他既然敢当着孟理的面提出来,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不过孟理的反应倒也不稀奇,如果说孟理点头承认的话,那才是怪事呢。
不过李维也没有纠缠,毕竟是否愿意拿出来,那是孟理自家的事情,他只是提一下而已。
李维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楚毅却是生出几分好奇来,董仲舒所著天人三策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儒家之经典,大一统、天人感应学说奠定了儒家在历代朝堂之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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