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看了赵弘泽一眼,身子微微一侧避开赵弘泽一刀,顺手在其肩膀之上拍了一下,顿时就见赵弘泽被其一巴掌拍倒在地,当即就有几名士卒上前将其五花大绑了起来。
看着口吐鲜血,满是不服之色挣扎不已的赵弘泽,楚毅轻叹道:“是啊,这里是江南,可是这天下还是大明之天下!”
赵弘泽披头散发,哈哈大笑:“楚毅,你坏了江南的规矩,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石魁上前一拳砸在赵弘泽嘴巴上,顿时赵弘泽口中鲜血直流,并且被堵住了嘴巴,终于安生了下来。
楚毅摆了摆手示意将赵弘泽压下去,目光落在那些负隅顽抗的家丁身上,这些家丁明显属于卫所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虽然只有数十人,给石魁手下士卒所造成的伤害却远远超过了胡氏一族所蓄养的那些死士。
不过很快,数十名家丁包括那几名赵弘泽的心腹百户统统被斩杀当场,偌大的伯爷府邸当中充斥着血腥之气。
扫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伯爵府,楚毅转身离去,留下楚方负责抄没武净伯府家产。
狼狈无比的赵弘泽被押上囚车的时候,不知多少目光落在赵弘泽身上,当看到紧跟而出的楚毅的时候,许多人禁不住眼睛一缩。
先前楚毅屠了暴民,灭了胡氏一族,眼下连堂堂的大明伯爷都被其轻易拿下,一时之间,许多人心中惴惴不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东厂的可怕。
虽然东厂凶名传遍天下,可是东厂一般很少出京畿之地,更不要说这江南之地了,所以南京城的这些权贵、豪绅根本就没有亲身体会过京师那些权贵面对东厂之时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今时今日,楚毅肆无忌惮,百无禁忌的行事作风一下子让他们感受到了东厂的可怕。
浑身鲜血的石魁轰然拜倒在楚毅身前肃声道:“启禀督主,武净伯府共计七十八名家丁持械反抗,现已全部斩杀,府上家眷六十三人均已归案!”
紧接着大家只看到武净伯一府上下数十人被一个个押了出来,最为刺目的就是被士卒一个个抬出来的家丁尸体。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禁不住心为之寒,再看楚毅,眼中已然满是忌惮与畏惧之色。
就见楚毅神色平静的扫了四周一眼,一个翻身上马,一队士卒紧跟楚毅而去。
看到楚毅离开了这一片街区,原本心中惴惴的一些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竹林书社
江南之地于文人士子之间最为有名的一处所在,自从数十年前,江南文人士子自发组织了这么一个书社,经过数十年的发展,竹林书社已经成为了江南之地于文人士子当中影响力最大的一个松散书社。
从致仕之阁老到朝廷官员,从民间文人到朝廷大学士,但凡是能够经过这一书社的认可,几乎可以成为名动江南的大名士。
这一日,雅静别致的竹林书社之中聚集了数十名文人士子乃至大名士。
其中一道身影最为醒目,正是那位曾与胡氏家主胡定有过来往的大名士郑先生。
郑先生一身素净长袍,盘膝而坐,儒雅风流,此时正捋着胡须看着四周的文人士子。
此刻大家的目光正落在其身上,只听得郑先生肃声道:“诸位,就在方才,阉贼楚毅率军攻破了武净伯府,生生杀了数十仆从,武净伯一府上下数十口被其带走……”
“什么……”
“天啊,那可是武净伯啊,楚毅他怎么敢……”
嘭的一声,就见一名年轻士子猛地一拍茶几道:“还有没有王法,那可是堂堂的伯爷啊,竟然被一介阉宦说拿下便拿下,天子竟然昏聩至此……”
“不错,若是天子继续宠信,楚毅、刘瑾之流,我大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顿时书社之中,数十名的文人士子一个个义愤填膺,诉说天子无道,诅咒楚毅、刘瑾阉宦当道。
在场的这些文人士子可以说出身寒门者寥寥,差不多八成都是出自江南的富商、豪门,虽然说寒门之中也有文人士子,只可惜极少有人能够进入他们这个圈子。
不用去看,但凡是对楚毅、刘瑾破口大骂者,几乎都是此番刘瑾施政江南利益受损者。
刘瑾大派内侍征收矿税,商税,这不是在他们身上割肉放血吗?
一位士子一身华服,咬牙切齿道:“就这一个月,我们家数十处商铺,足足被征走税银近百两,要知道以往家父每月只交500铜钱的!”
“我们家损失更大,我们家三处铁矿山,以往每年最多几十两税银,天杀的刘瑾,竟然派税监前来开口便是数千两税银,这是要官逼民反啊!”
一名出身武将世家的士子道:“你们最多是交一些银钱,可是家父身为卫所千户官,刘瑾老贼竟然要清查卫所土地,想要夺走我们祖祖辈辈呕心沥血攒下的万亩良田,除非是刘瑾他屠了我们满门!”
就在这些文人士子愤愤不平,诉说自家损失有多大的时候,几道身影遥遥立于不远处。
竹林书社四周竹林青翠,精致怡人,楚毅、石魁还有几名东厂档头走进这一片竹林,立于远处却也可以清楚的听到这些人的高谈阔论。
楚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明真的是待这些人太好了,偌大的江南,商税竟然只有数万两,就算是如此,这些人还动不动抗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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