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的弗蕾妲?维尔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或者说,那并不是梦,而应该是另外一段人生,另外一段经历,甚至另外一个世界。
玛利亚小姐一直是那个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女祭司,虽然是神职人员,却依旧是最让镇上的小伙子们暗恋的女子。她在弗蒙的小镇上主持着这座小小的教堂,顺便教导镇上和附近乡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在那个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偏远小镇,她便是十里八乡中唯一能教人读书的启蒙老师,也是乡里乡亲们唯一能找到的好医生。
小镇很偏远,教堂自然你也不富裕,玛利亚小姐却一直是个乐观的人。在空闲时刻,她最喜欢做的副业便是用茅草编花篮,已经一些草编的饰品和玩具。等这些积攒上一车,便会托赶车的怀特大叔到城里出售,以此来贴补教堂的开销和乡里乡亲们的药费。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但玛利亚小姐会一边编着花篮,一边唱着各种各样欢快而动听的歌声。她总是这样一位达观而快乐的人,若是有孩子们想要学习音乐和唱歌,她也会毫不保留地细细教导。
弗蕾妲就是这样一个很喜欢音乐和唱歌的孩子。当六岁的那一年,玛利亚小姐来到小镇主持教堂的时候,她便成为了她在音乐上的学生。
她觉得自己很有天赋,同时也非常努力。
“你或者应该到城里的音乐学院,否则耽误了这么好的嗓子,可就太可惜了。”玛利亚小姐这样认真的劝说道:“是的,弗蕾妲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而且又这么漂亮。如果能送到赛罗克希亚或涅奥斯菲亚的艺术学院,那就是最好的了。”
然而弗蕾妲的家是镇上的磨坊主和面包师,虽然在偏远的小镇算得上是宽裕的有钱人,但也不见得能够负担得了一个孩子到奥克兰帝都或七海之都全脱产学习的巨大开销。
弗蕾妲是个很现实的孩子,她决定放弃自己的梦想……一直到有一天,爸爸不知道从那里,变着法子拉出来了一袋有一些年头的奥克兰金币。
“学费这不是有了哦,但是要到了涅奥斯菲亚的生活费,可能就要我们全家人一起努力,再继续想办法了。”父亲扰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什么?你说这钱是哪里来的?嗯嗯,好叫你知道,亲爱的弗蕾妲,一个成熟的男人一定是要有私房钱的!等你长大了以后,一定要无比注意啊!”
他是入赘的维尔泽家,娶了母亲,继承了外公的磨坊和面包店。一直以来,按照外公灌输给弗蕾妲的说法,父亲其实都是一个玩世不恭,做事颠三倒四,脑子里有一大堆不切实际胡思乱想的人,就像个一直都长不大,完全不靠谱的熊孩子。如果不是长得很帅,身体强壮得过分,救过外公一家人的性命,母亲更是对他一见钟情,外公才不会把小镇最漂亮的姑娘嫁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呢。
可是,在那个时候,弗蕾妲却忽然觉得,平时嬉皮笑脸的父亲就是这样高大,顶天立地,仿佛大山一般。
她开始和玛利亚小姐一起扎花篮和草编,然后亲自坐着怀特先生的马车,到城里面走遍了所有的街道,沿街叫卖。她人长得漂亮,脑子又很活泛,而且能言善道,卖出去的篮子、斗笠和其余的草编小手工艺品越来越多,慢慢地攒了不少钱。当然,像这样人生地不熟的漂亮小姑娘跑到城里面做买卖,不说是被人欺负,就算是那天人间蒸发了都是有可能的。好在,玛利亚小姐一直让村里最能打的男孩子,比弗蕾妲大5岁的埃森跟着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哪怕是丢掉了自己的命!”埃森腼腆地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自己,扰着头露出了憨厚笑容。在自己面前,甚至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埃森,在挥舞着铁棒砸倒了七八个过来找事的彪形大汉之后,弗蕾妲在城里的小生意从此便完完全全地一帆风顺了。
等到16岁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攒够半年的生活费吧?足够我在涅奥斯菲亚找一些临时的短工。没有问题的,你一定是可以的!弗蕾妲!她如此的展望着未来,人生充满了希望。
不过,到了13的时候,母亲却病倒了,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病。除非是拿出原本是为了她的学业而准备的积蓄,否则那些价值连城的珍稀药材,一定会毁掉这样一个还算幸福宽裕的小家庭。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但弗蕾妲却走到了愁眉不展的爸爸、姐姐和哥哥面前,认真地说:“全家人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失去了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再拥有幸福。”
“弗蕾妲,你不应该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前途!”在病榻上的母亲不断地摇头,甚至拒绝接受治疗,一直到少女找来了玛利亚小姐亲自上门劝说。
“您的女儿已经下定决心了!您若是这样草草地放弃治疗,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自然不可能得到幸福。有何谈梦想和前途呢?”
祭司小姐的话让母亲嚎啕大哭,但哭过之后,她也终于接受了全家人的好意,准备积极地面对生活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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