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手枪扔掉,“你走吧。”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一刻也不敢多留,地上的枪都不敢捡,爬起来就脚底抹油溜了。
这时韩蜀快步走过来,担忧道:“小姐,您没有受伤吧?我不该留您一个人在这里的。”
明镜瞥了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两人,韩蜀就忽然不说话了。
“把铁网给我破开。”明镜淡声吩咐。
韩蜀看向面色平静的明镜,铁网一旦打开,就是公然和那些海匪为敌……
韩蜀沉默的掏出匕首,走上前去。
人被关的久了,便已然麻木了,他们并不向往自由,反而觉得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因此当铁网被撕开一道口子,没有一个人的眼里是对自由的渴望,只有深深的恐惧。
那个小女孩是唯一特殊的那个,她主动走了出来,走到了明镜的面前。
明镜牵着她的手,这才看清她褐色的肌肤上有一些斑点,因着深重的皮肤颜色,肉眼很难第一时间发现。
明镜皱了皱眉,抓着女孩的手腕两指摸到脉搏,凝神细思。
女孩十分乖巧的站着,仰头看着明镜,干净的眼睛里有了光彩。
明镜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检查她的眼珠和口腔,神色渐渐凝重。
小女孩忽然拉着明镜,指着她身后的茅草屋,“救……救……弟。”
她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神情急切。
她很聪明,知道面前的女孩没有恶意,她可能还会看病。
小女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明镜,生怕她跑了。
明镜捕捉重点:“你弟弟生病了,需要救治?”
女孩拼命点头。
明镜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韩蜀叹气,认命的跟了进去。
韩蜀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万万没想到,今日之所见将颠覆他的人生。
这里已经不能称为人间了,炼狱还差不多。
一路走过,那些土着民睁着一双双空洞的眼珠看着他们,此刻韩蜀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明镜发现不少孩子的脸上都有烂疮,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女孩拉着她来到一间茅草屋里,里边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张草席,上边躺着一个形销骨立,几乎是赤身的小男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走进看,更是让韩蜀头皮发麻。
小男孩脸上生了大片的脓疮,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十分可怖,然而他的四肢却意外的肿胀,上边同样布满了即将化脓的疮斑。
这一幕、让韩蜀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浑身发寒。
小女孩哭了起来,扑过去摇小男孩,嘴里叽里咕噜的喊着两人听不懂的话。
小女孩忽然转身,朝明镜跪了下来,拼命的给明镜磕头,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震的这间低矮的茅草屋都在颤。
明镜顾不得那么多,蹲下身摸了摸脉,还好,还有口气。
她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小男孩胸上几处穴位刺入,等吊住气,立即抱起小男孩就走。
小女孩爬起来就跟了上去。
明镜对韩蜀说道,“派人看着这里,先别让他们出去,也别让人进来。”
明镜一路飞奔把小男孩抱到船上。
江瑾辰刚出帐篷就看到这幕,立即拔腿追上去。
用棉签沾了小男孩脸上的脓水,放在鼻尖下仔细嗅。
这是伤口感染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才会变的如此严重,但也不像,这恶臭的味道有些奇怪……
明镜脸色立变,联想到一路走来那些小孩脸上的烂疮,她立即抓过小女孩的手臂仔细看,是了,过不了多久,这些斑点就会发痒、然后溃烂,露出白骨。
这些病毒是会传染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明镜全身发寒,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的垂下了脑袋。
眼泪“啪嗒”无声的滚落到明镜的手背上,她张了张嘴,却无言。
“发生什么事了?”江瑾辰出现在房间门口。
明镜寒着脸,“接下来我说的话会非常重要,你务必一字一句的谨记在心,并按我的要求去做。”
江瑾辰意识到严重性,立即站直了身子。
“这些孩子生了病,是一种尚未找到源头的传染病,我必须要救他们。”
江瑾辰一听是传染病,脸色立即就变了。
他太明白在这不毛之地肆虐的传染病有多么可怕了,让他们自生自灭才是物竞天择的最好方式,虽然残酷、却是唯一的办法,不会有任何公益组织会救助他们,他们就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不论是死是活、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可是那个女孩却没有任何退缩和害怕,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必须要救他们。”
她知不知道,她并不比她身边的小女孩大多少。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黑暗和腐朽,人类爬上食物链金字塔的顶尖,靠的是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智慧、也有不择手段的自私和残酷,好像自私这个基因,与生俱来就深刻于人类的DNA里,比如他的母亲,江瑾辰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作为一个人类,究竟有多么的自私和虚伪。
他痛恨他无奈,而他又确确实实享受到了母亲掠夺来的利益,他一面享受着这一切,一面又唾弃着母亲的所作所为,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虚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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