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山庄坐落在江州西去二十里的凤凰山上,引入山泉水,流水觞觞,亭台楼阁,是江州一大避暑胜地。
云梦山庄还有一大别称,思君山庄。
谐音四君子,谓之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
山庄以东种满了梅树,照水梅、洒金梅、宫粉梅、绿萼梅、玉蝶梅、各种梅花品种尽收其中。每当寒冬腊月时节,满园梅花尽开,冰姿仙骨、花月满天,得名如故园。
以西的月朵苑、顾名思义,栽满了菊花,如今九月寒露,层林尽染,秋菊盎然、满地黄花。待到夕阳西下,在满目金灿中抬头,体会陶公笔下悠然望见南山的从容。
修竹玉树园、幽兰生暗香,枯荷绕芙蕖、思君不见君。
今日天高云淡,秋色宜人,一辆辆豪车先后穿过凤凰山下一排排高大的枫树,霜叶如花、枫林如火,轮胎滚过满地红叶,卷起层层丹红。
一只纤纤玉手从半降的车窗内伸出,一片枫叶悠悠飘落于白皙的掌心。
修长的指尖夹着那片枫叶,更显素手皑雪、皓腕凝霜。
“一叶落知天下秋。”
从初春至盛夏、已然暮秋。
不知不觉,回来江州已半年时间。
明尘从车窗探出头去,学明镜一样接了一片枫叶把玩着,“回去做成书签,肯定很漂亮。”
明尘和明提挨着明镜坐,明尘穿粉裙子,明提穿蓝裙子,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粉色绣鸢尾,明艳热烈,蓝色绣橘兰,香远溢清。
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精致的脸蛋,气质却大相径庭,明尘活泼娇艳,明提内敛沉静。
明提有些紧张的抓着裙摆,在班上的时候她就听同学说了沈家的寿宴,好像很轰动,很多想去参加的人却苦于没有资格。
没想到二姐竟然会带她们来。
这么盛大的场合,她会不会给二姐丢脸。
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手背上,明提扭头,明镜温柔的笑道:“别紧张,二姐陪着你们。”
明提重重的点头,跟明尘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不同,她心智要成熟许多,明白这个宴会对她们姐妹来说代表着什么。
明提抱着明镜的手臂,轻轻的靠上去,就像小时候那样,明提想起山中岁月,喃喃道:“二姐,大城市虽然繁华,但我还是想念庵中的时光,师父严厉苛责我们练功,大姐满院子追着调皮捣蛋的小五,二姐你坐在园中晒草药,明尘踩坏了你的草药,你从来不会责怪她,我呢,愁眉苦脸的背经书……。”
很热闹的时光,但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梦醒时,才会更加惆怅。
明镜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长大了。”
“二姐,大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她了。”
“快了……。”
车子驶进山庄大门,停车场停满了豪车,明镜来的时间不早不晚。
刚下车,沈客便笑眯眯的迎过来:“祝小姐,您可算来了。”
明镜笑着点头。
“老爷子等您很久了,跟我来吧。”
明镜领着明提明尘,跟在沈客身后离开。
不远处祝文韬林清和祝湘湘从车上走下来,祝湘湘看到不远处的几道身影,蹙了蹙眉:“那不是明镜吗?两个小的应该是明提和明尘,今天沈老爷子的寿宴,看来明镜也受到邀请了。”
林清看着明镜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祝文韬眸底划过一抹阴冷。
祝少丹从车内下来,伸了个懒腰,忽然,他目光定住,“霄爷……?”
隔了一个车位的豪车内,走下来一位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人,能来参加沈家的寿宴还穿休闲装的,也就只有这位了。
祝文韬神情有一瞬间的惶恐,想了想走了过去,恭敬的开口:“霄爷、您也来了。”
祝文韬比冉腾霄大个十几岁,却丝毫不影响他对这个年轻人毕恭毕敬。
祝湘湘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她喃喃道:“霄爷?哪个霄爷?”
她怎么从不知道江州还有这么帅的男人,举手投足上位者的沉稳内敛更是格外吸引人,这是一个连头发丝都散发着魅力的男人。
林清压低声音说道:“别说话,这位是冉家的家主,冉腾霄,人人都叫他霄爷。”
冉家?那不是赵蓁的外祖家吗?
祝湘湘悚然一惊,终于知道哪个冉家了。
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应该就是赵蓁的表哥,霄爷这个名号她也是听说过的。
祝湘湘心有戚戚,忍不住又偷偷的瞥了他一眼。
恰在这时,男人也在看她,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霎时间祝湘湘怔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祝先生,女儿养的不错。”冉腾霄勾唇笑了笑,抬步离去。
冷不丁这句话令祝文韬一头雾水,冉腾霄什么意思?
祝湘湘心花怒放,他是在夸自己吗?
随后下车的赵蓁翻了个白眼,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恋。
路过祝湘湘之时,赵蓁笑着拍了拍祝湘湘的肩膀:“看来我表哥对你印象还不错,继续努力。”
看热闹不嫌事大,打起来才好。
给了祝湘湘误导,赵蓁深藏功与名,狡黠一笑,追上了冉腾霄。
“皮又痒了是吧?”冉腾霄淡淡道。
“哎呀表哥,我都跟你说了我是跟明镜打赌打输了,是明镜提出的赌注,让你吃辣又不是我的本意,再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对辣过敏,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你开玩笑了,害得你犯了胃病,细究起来,那也是明镜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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