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的皇室都是很忌讳巫蛊之事,符纸这种东西,更是其中的大忌。
小乌拉那拉氏是吃错什么药,才会做出偷偷摸摸去外面求符纸的事,还敢在后花园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拿出来,如果不是早就熟识小乌拉那拉氏的性格,她真怀疑小乌拉那拉氏是不是要借机往她头上泼污水……
至于说,小乌拉那拉氏怀疑瑞溪是被鬼附身、夺舍啥么的!
尔芙听听就算了,并没有太往心里去,真当钦天监和宝华殿那些法师都是些个混饭吃的街边小骗子吧,尤其是瑞溪这种未经选秀就被家族硬塞到四爷府里做侧福晋的主儿,康熙老爷子这位笃信佛法的皇帝,必是要请人算过八字的,要是她身上真有问题,也就没有昨个儿那场折腾她小半月之久的婚礼了!
“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敢带到府里来的?”尔芙没好气地躲过小乌拉那拉氏的手,厉声问道,如果不是她不想连主动投靠到身边儿的小乌拉那拉氏这个盟友都舍弃,她恨不得现在就找来管事嬷嬷处置小乌拉那拉氏。
不过她虽然有心包庇小乌拉那拉氏,却架不住后花园这地方人多眼杂,很快就有人将这消息传到四爷耳朵里了,相比起笃信佛法的康熙帝,四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突然听说自个儿后宅有人弄出符纸这种玩意儿,一张脸黑如锅底地来到了后花园的池边儿,只是当他看清楚站在莲池边儿的人之后,又有些不知该是上前训斥,还是该当做没事发生地走开了。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府里如同透明人般存在的侍妾梦蝶姑娘出现了,她穿着一袭浅粉色银丝绣芙蓉遍地的旗装,发梳两把头,鬓边簪着一对素银镶粉晶雕桂花簪,嘴角噙笑,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惊喜的柔声问道:“爷,也是被这些紫粉色的垂丝海棠花给迷住了么?”
“嗯。”四爷不置可否地哼了哼,扭头瞧向身侧摆着的一盆盆垂丝海棠盆栽。
其实严格来说,梦蝶的模样并不难看,且打扮清秀可人,正是四爷喜欢的款式,如果不是她一次次地做出那些不合这时代习俗的荒唐事儿,早就已经成为府里有品级的格格之一了。
如今被佟佳氏强迫着和教习嬷嬷苦练过规矩的梦蝶,一举一动,亦是有模有样了。
她款款地站在四爷身侧,不近不远地仰望着面色冷峻严肃的四爷,不谄媚,却带着几分娇羞,笑脸吟吟地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似是突然注意到莲池边儿站着的尔芙和小乌拉那拉氏般,惊讶道:“往常福晋姐姐很少来花园里散步赏花,今个儿倒是真巧了,婢妾还要过去给福晋请个安,爷可要一块?”
说完,她就已经对这四爷屈膝一礼,迈步往莲池边儿走去。
莲池边儿,小乌拉那拉氏还在滔滔不绝地向尔芙介绍着她命人去求符纸的仙师如何法力高深,怎么都不肯将手里拿着的那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收起来,然后梦蝶就已经迈着优雅的莲步来到了跟前。
随后,梦蝶就似是很惊讶般地捂嘴退后了两步,同时回眸看向了四爷的方向。
这次好了,四爷就算是不想过来,也不好就这样转身离开了,不然还不知道府里会传出多少不着边际的流言呢,所以他略微停顿片刻,丢给苏培盛一记隐晦的暗示,便迈步往池边儿走去。
小乌拉那拉氏手里掐着的符纸,还没有收起来,四爷淡淡地瞥了眼儿,有些不喜地拧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同时,苏培盛已经上前一步将小乌拉那拉氏手里的符纸,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四爷跟前。
如血般猩红的朱砂痕迹透过暗黄色的符纸,真真可谓是鬼画符般。
四爷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叠成三角形的符纸打开,终于露出了小乌拉那拉氏一直向尔芙推荐的驱鬼符真容,对道家文化没有半点了解的尔芙只瞧了眼,便没有兴趣地收回了目光,满脸淡然地抚着被风吹散的发鬓,柔声说道:“爷不是说前院书房有要紧的公务要处理么,怎么突然过来了,而且还和梦蝶妹妹一块呢?”
尔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拈酸吃醋的味道,但是却是故意做出来给四爷看的。
四爷闻言,挑了挑眉,迈步走到了尔芙的身边儿,似是解释,又是随口一说似的回答道:“爷和戴先生将公务处理好,听苏培盛偶然说起后花园里有花房新培育出的垂丝海棠盆栽,便随便过来走走,然后就在垂丝海棠盆栽那里碰到了她。”
说完,他随手指着跟前站着的梦蝶姑娘。
他才不会承认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打扮清秀的侍妾叫什么名字了呢!
对此,尔芙倒是无所谓地笑笑,转而提起了四爷手里捏着的这张符纸,似是漫不经心,实则满心紧张的说道:“正好爷过来了,也给我出出主意吧,咱们府里这位小乌拉那拉格格,也不知道听谁说起北城新出现一位什么法力滔天的仙师灵尊,居然命人偷摸过去求平安符,也亏得她还知道自个儿这做法不妥当,听说我在花园里散步就忙过来了,不过我素来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没有了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还请爷给拿个主意吧!”
“若是想要祈求平安就多抄几份经书供奉到宝华殿去,自有法师会护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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