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这点小算盘儿,四爷根本不能理解。
他见尔芙都有闲心和自个儿‘开玩笑’了,心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都轻快了许多,也笑着开起了玩笑:“你现在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哭天抹泪地装委屈,现在又要和爷撒泼,仔细爷让你跪家法去!”
对此,有一种对牛弹琴感觉的尔芙,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当做没听见就算了。
两人又腻在一块说了会儿话,自觉该功成身退的尔芙找了个由头就回了正院,丢下还有些飘的四爷,直接钻进了库房去清点家当了。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一直以来都是尔芙的梦想。
现在睡觉睡到自然醒这种事是别指望了,早起要接受其他妾室请安,每三天要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甭管是谁给谁请安,总归想要睡懒觉,基本上就是做梦想想就算了。
而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条,有着大笔嫁妆和大片产业的小富婆尔芙童鞋还能做到,所以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往库房里钻,就为了满足她这点小癖好,她还特地在库房里留了两箱子崭新崭新的铜钱,除了这些留着过手瘾的铜钱,白娇还交代炫彩坊的工匠替她打了一匣子金币。
听着金币碰撞的清脆声音,摩挲金币的绵柔触感……那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呢!
今个儿,心情又有些沮丧的尔芙就这样钻进了库房里,她席地坐在柔软的长毛毡毯上,怀里抱着沉甸甸的黑漆描金锦盒,顺手从衣襟内兜摸出一枚精致的铜钥匙,打开了锦盒上挂着的铜锁,将里面装着的金币哗啦啦地倒满了毡毯,一颗颗地抛着,玩着手心手背的小游戏。
少时片刻,她就有些玩腻歪了,蜷缩成一团地躺倒在了毡毯上,望着墙上镶嵌着的油灯愣神儿……
这夏天觉得凉爽宜人的库房,到了冬天就如同森冷入骨的冰窖似的,也得亏她进来的时候,特地抱着一条厚厚的裘皮披风,不然就真是美丽冻人了,之所以忍着冷,还要待在这个有些闷、有些暗的库房里,尔芙就是想要清静清静。
就在尔芙这般静静发呆的时候,担心她冻坏身体的诗兰就找过来了。
不过她不敢打扰尔芙自个儿的独处时间,而是趴在库房门上的那个小小拉窗上,朗声招呼道:“主子,您看要不要给您送个炭盆进去!”
“好吧!”尔芙将身上搭着的裘皮披风往上拉了拉,轻声回答道。
轰隆隆……那扇足有三寸后的生铁门被拉开,外面还算明媚的阳光洒落进来,一道背着光走进来的身影来到了尔芙跟前,一直半眯着眼睛窝在裘皮披风下的尔芙睁开眼,登时就坐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尔芙有些心虚地将身边散落的金币藏了藏,低声问道。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被她丢在书房里的四爷,谁也没想到四爷会这会儿突然过来了,尔芙还真不希望她这点太过俗气的爱好被袒露在四爷跟前,不相处不知道,这个有着抄家皇帝外号的四爷童鞋是个多清高的人……
“你就不怕冻坏了身体,还坐在地上,快起来……”不过四爷还真没注意到那些迎着烛光熠熠生辉的金币,他瞧见尔芙坐在地上的那个刹那就气疯了,这个臭妮子太不知道照顾自己了,他哪里还有闲心去注意这黑乎乎的库房里有什么,四爷一把拉起了还在愣神的尔芙,满脸不高兴的唠叨着。
说完,他还不忘教训端着炭盆进来的诗兰等人,他自个儿也不闲着,拉着尔芙就坐在了旁边一个落满灰尘的太师椅上,同时将毡毯上丢着的那条裘皮披风捡了起来,将尔芙从头到尾罩了个严严实实,这些都做完了,还拉过尔芙有些凉的小手,连连搓着。
对上突然变成话唠的四爷,尔芙有些不适应地眨眨眼儿,又一次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惦记你,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爷没想到你还真是特别让人不放心,这大冬天地就躺在地上,要是爷不过来,你还要在地上躺多长时间,你就不怕冻坏了你自个儿,寒气上涌,你都对不住替你开方治病的那些太医!”四爷表示他很生气,根本不想回答尔芙的问题,一门心思地数落着尔芙的不是,说着说着,一股火气钻上来,狠狠拍了拍她簪满珠翠的脑袋瓜儿,以示他的不满。
“哪里冷,那条长毛毡毯是关外老家的族人特地送进府里来的,羊绒织就,里面还夹着一层狼皮褥子,最是防寒保暖,我躺在那儿,身上还搭着条裘皮披风,别提多暖和了,你觉得我手上有些凉,那是因为我刚才在清点库房里的压箱银数目,一直摆弄那些冰冰凉的钱币,我这身上都折腾出一身汗了!”尔芙无语地甩开了四爷的大手,指着地上铺着那条长毛毡毯,又指了指身上罩着的裘皮披风,认真解释道。
解释完,她又将兜头罩着自个儿的披风往下扯了扯,太热了。
这旁边还摆着两个烧得红通通的炭盆呢……
“那也不能躺在地上,爷都和你说过几次了,这后罩房这边没有地龙,地上又凉,寒气上涌,最是伤身!”对此,四爷根本不能理解,他瞧着尔芙又连连往下扯披风,一副不安生的样子,语气就更重了几分,直说得口干舌燥的,他这才打住话茬,拉着还想在库房里待一会儿的尔芙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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