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告诉你,我要是靠着内院里的女人出外应酬,拉拢那些权臣亲贵,这样才能在朝堂站稳脚跟,那爷不如就做个成日吃喝玩乐的大闲人好了,外面的那些事情,你就放心交给爷去安排,你只要照顾好咱们的孩子,把家里头的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都安排好,闲暇时候听听书、看看戏,开开心心的就好。”说完,他就如同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支雕刻成含苞待放牡丹花样子的玉簪,将尔芙披散在脑后的长发挽在了脑后,梳了个漂亮的圆髻。
不得不说,四爷的安慰给了尔芙很大勇气。
既然已经说了个开头,尔芙也就不怕丢脸,便将心里压着的那些事都说了,她伸手从身侧放着的软枕下,摸出了一封信纸有些褶皱、字迹娟秀的书信,一把拍到了四爷的怀里,苦着脸说道:“我额娘伊尔根觉罗氏给我写信了,她又在信里教训我了!”
“伊尔根觉罗福晋是太操心了些。
她担心的你不能承担起亲王福晋的责任,却忘记了作为亲王福晋,最重要的责任就是为本王传承血脉,这点你做得很好了,咱们的小七和弘轩,还有米团,全部都教养得很好呢!”四爷一目十行地扫过褶皱的信纸,笑着将信纸团了团,随手丢到了旁边摆着的一尊落地花瓶里,柔声打趣道。
只是他没想到他安慰尔芙的话,却成为了引燃炸药桶的引信,尔芙眼珠子瞪得溜圆,扭身抓着四爷的衣襟,恶声恶气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喽?”
“不是,爷还需要你陪在爷身边君临天下。”四爷立马答道。
“算你会说话。”先不管四爷这话是真是假吧,但是听在尔芙耳朵里,还是蛮高兴的,她松开抓着四爷衣襟的小手,替他整理好衣襟上的褶皱,笑眯眯的说道。
“爷说的可是心里话,你在爷心中,比弘轩和小七还重要。”
“哎呦,这话说的,你也不怕酸倒牙。
好了好了,我还要给你收拾行李,你自个儿待会吧。”四爷的情话,说得尔夫小脸红扑扑的,她羞臊着挠了挠头,起身嘟哝了一句,逃避似的跑到了旁边摆着的衣柜前。
四爷闷声笑了笑,起身来到了西次间的书房里坐下。
尔芙没有回头,若是她回头看看的话,便会发现四爷的耳尖,也有些泛红,显然也是害羞了。
时至晌午,尔芙忙碌碌地给四爷收拾了两个箱子的行李。
“这箱子里是你用惯的那些杯碟茶具,我特地从小厨房挑出来的,全部都是我炫彩坊瓷窑烧制的,眼睛再尖的人,也不会从这些瓷器中发现你的身份来历,这箱子里是我委托外面的绣庄,按照你的尺寸新裁剪的棉袍子和灰鼠皮披风,另外这包袱里是些小玩意,有清凉醒脑的薄荷膏、有驱虫避蚊的香囊,还有些你日常用惯了的香薰料。”眼瞧着就要到四爷和康熙老爷子约定的出发时辰,尔芙拉着坐在书房里发呆的四爷来到廊下,指着摆在廊下的樟木箱子,如同交代要离家的孩子似的细细叮嘱着。
“我记下了。”四爷认真听着,郑重点头道。
以前他或许是疏忽了,不过今个儿听尔芙自责似的低语,他更加珍视尔芙这般做的那份心意,也就不会再有不耐烦,他轻声指挥苏培盛领人将这两个箱子放到他要坐的马车后头,又亲自拎起那个尔芙准备的包袱,牵手和尔芙走到垂花门外,让尔芙瞧着自己抱着包袱上了马车,这才挑着车帘对尔芙摆了摆手,催促着她回房去,免得她冻坏了身子。
“一路顺风。”当着外人面,尔芙恢复了冷静自持,很是干脆利落地对着四爷摆了摆手,送上一句祝福,便领着诗兰和诗情回到了自个儿院子里。
重新回到正院上房,尔芙摆手打发了身旁伺候的诗兰等人。
她独自一人站在上房堂屋里,左右打量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双手环抱着肩膀,随意坐在了一张官帽椅上,哪怕是四爷才刚离开片刻,房间里仍然点着炭炉、熏笼,她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凉意,这就是现代人嘴里最常出现的那句空虚寂寞冷吧。
“我要打起精神来,我要让四爷回来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可不能在这样做个吃饱就睡的大米虫了。”短暂的失落过后,尔芙起身来到四爷待过的书房,伸手拂过镇纸下压着的那封四爷留给她的书信,攥起拳头做了个加油鼓劲的动作,笑着给自个儿加油打气道。
只是还不等她的话音落地,外面就传来了诗情急急的通报声。
“怎么回事?”被人打断了好心情的尔芙,迈步来到堂屋,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黑着脸问道。
“主子,刚刚静思居的宫女来报,说是茉雅琦格格失踪了。”
“什么?”尔芙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了句,随即她迅速冷静下来,命诗兰把垂花门和各处角门的守门婆子都叫来正院问话,又让人给东小院的李氏报信。
她想,不管李氏和茉雅琦的关系如何,茉雅琦不见了的事情,也不能瞒着李氏,总该让李氏早些知道才好,李氏在府里经营这么许多年,想来也有些人脉,对于尽快找到茉雅琦是很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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