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四爷先是被尔芙弄出了一肚子气,又被乌拉那拉氏冷嘲热讽一番,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出了正院的院门,看着四下里挂着的八角宫灯,竟然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明明这偌大的亲王府邸都是他的地盘,可是现在……
他幽幽叹了口气,叫上苏培盛就快步往前院走去,此时此刻,他也就剩下回前院书房这么一条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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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府里的气氛,随着尔芙的归来,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平静,乌拉那拉氏这个嫡福晋在院子里清修,四爷做主免了各院女主子的请安,李氏虽掌着府里的中馈琐事,却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尔芙那就更不必说了,从她回府那天起就再也没出过门。
不过尔芙看起来是成日闭门以泪洗面,其实却是忙得很,与府外白娇来往的信件,比起她过去几年加一块的都要多,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一日一封信了。
“主子爷,西小院的信又到了!”天光大亮,刚刚散朝回府的四爷,还来不及脱去身上厚重的大礼服,一直盯着书房这边动静的张保就忙三火四地找了过来,手里捏着的正是白娇和尔芙的通信。
四爷闻言,正在解扣子的手一顿,打发了左右伺候的小太监,独留下苏培盛在房间里伺候,便这样半敞着衣襟,坐到了书案的后头,伸手接过了张保送上的书信。
只见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信封,便熟练地从书案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根细细的铁丝,又命苏培盛点燃了一盏蜡烛,小心翼翼地将铁丝烧红后,凑到了信封口的蜡封上,贴着信封的一角就将蜡封揭了下来。
这算得上是一种偷窥吧。
其实本来四爷也是不屑于做出这种事情的,但是他连续几次去看尔芙,都被尔芙找由头轰了出来,又和府外的白娇通信频繁,他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加之最近府里不着边际的传言,他就忍不住好奇心的命张保从门房那里拦下了尔芙的信。
虽然他根本看不懂信里的内容,他却都照猫画虎的临摹了一份下来,他相信功夫不负苦心人,早晚他能研究明白这尔芙和白娇通信的内容是什么。
不过今个儿,白娇这封信有些不对劲。
以往,白娇发来的书信,抬头的位置都是空着的,格式也都是比较随意的那种,可是今个儿白娇这封信,居然写了抬头不说,连落款都显得更加正式些,居然用了印鉴,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的事情。
若是单单这些,四爷也不会一看就愁眉深锁的样子。
信中的内容,居然不再是他完全看不懂的那些阿拉伯数字,而是工工整整的小楷,四爷以前曾看过白娇发给尔芙的那些宣传新品的画册,对白娇的字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四爷能看出这就是白娇的字迹,但是现在信的内容,却变成这幅样子,容不得四爷不多想。
“都有谁知道你去门房那边取信的事情?”四爷拧着眉毛,抬头问道。
张保闻言,愣了愣神,答道:“主子爷交代的差事,奴才不敢假他人之手,除了门房上的小武子知道这事,帮忙瞒着西小院那边,便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四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信纸一扬就交到了苏培盛手里,命他重新封好,找可靠的人给西小院那边送去,便起身来到了窗边落座,一边接过张保送上的热茶抿了口,一边扭头对张保吩咐道:“命人仔细盯着府里头,爷总觉得最近这府里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还有西小院那边,你也要着重看着些,侧福晋现在情绪不好,别让人把那些有的没的传到她耳边去。”
“奴才遵命。”张保虽然不大明白四爷的这种安排,却也看出自家主子爷对这位侧福晋的一举一动都很是关心,打定主意要将那位侧福晋当成自家亲娘祖奶奶伺候着,绝对不会让昔日的事情再发生。
四爷问了问府里的事情,便让张保下去了。
“爷记得你和尔芙身边的那个瑶琴,关系走得挺近的!”
苏培盛瞧着换好了家常袍子,坐在书案后愣神的四爷,刚要拿起墨块干活,便听见四爷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差点就把他吓尿了,连半点缓冲都没有的就双腿一软,跪在了硬邦邦的地上,连忙解释着:“奴才不敢和内院各位主子身边的人亲近。”
“爷问你这话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你先起来!”四爷看着脸都吓白了的苏培盛,不快地拧了拧眉,伸腿轻轻踢了踢苏培盛的膝盖,催促着他起身说话,“爷是想说你看这侧福晋和那个大掌柜的白娇往来的书信都是这种用密文撰写的,你能不能从瑶琴那探探口风,哪怕是一点小线索也好,不然爷看这书信就和天书没两样呀!”
苏培盛闻言,松了口气,暗暗鄙夷四爷的这种偷窥癖,面上却是不敢有一点流露出来,忙点头称是,应下了这个看起来很容易完成的差事。
“那你就别再这愣着了,抓紧去问吧!”四爷看着苏培盛还愣在原地不动弹,绷不住的催促道。
苏培盛表示,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四爷的耐心,居然这么差。
他不敢再在书房里多耽搁,猫腰弓背的应了个声,拔腿就要往外走,哪知道才一迈步,还没来得及走到房门口,坐在书案后做深沉状的四爷就又开口发话了,“你总不能就这么空着两只爪子去吧,去库里挑几件新鲜的小玩意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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