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桃那副子缩着肩膀的小可怜样子,倒是让福嬷嬷大为疼惜,但是同样都是做奴婢的,谁又能帮得到谁呢!
“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你不再做最低等的粗使婢仆了。”打定主意的福嬷嬷,吸了吸鼻子,将瘦弱的小桃拉到身前,一本正经的说道,“福晋身边需要人帮忙,我觉得你最合适,想让你去花房做个打理花木的三等宫女,就负责打理西小院院子外的那片花木,你可愿意?”
“奴婢一定要去么?”小桃拧着衣角,眼中流露出一丝怯懦,小小声的问道。
到底是个孩子!
——大嬷嬷如此想着,伸手摸了摸小桃的发顶,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该明白的,若是你不肯去,怕是你就不能留在府里了,只是你去了的话,你以后就不是正院的人了,福晋和我都不能再护着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个儿了。”
听到这里,小桃就算是还有那么一丝小天真,这会儿也明白了,她苦着脸点了点头,乖巧得让人有些心疼的笑着说道:“奴婢晓得,奴婢定然不会让嬷嬷为难的,奴婢去。”
“可怜的孩子。
若是真有什么自己个儿处理不好的麻烦,你就去找管理花房的大宫女灵玉,她与我关系甚好,想来不会真的不管你的。”大嬷嬷从怀里取出了一枚淡紫色的荷包,交到了小桃的手里,温声说道。
这是她能给小桃的最后一道护身符了。
当年,她求了福晋赏下去一支百年的野山人参救了灵玉一命,让灵玉这些年都将她视若再生父母,所以说有灵玉在花房护着小桃的话,小桃也能过得轻松些了。
“嬷嬷,奴婢现在就要走么?”小桃并没有推辞,笑着将荷包仔细收到了衣襟内的口袋里,仰着圆圆的小脸,柔声问道。
“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嬷嬷让人送你过去。”说完,福嬷嬷就有些心虚地快步离开了偏房,找到了在廊下轮值的二等宫女春月,低声吩咐了几句。
毕竟无缘无故地从府里打发出一个人去,定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她总要安排一番,所谓安排,自然是让二等宫女春月借口小桃当差不好,然后将这事闹到福晋跟前去,也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只是这次,这个过场有些真了。
因为就在福嬷嬷安排好这些细节,起身去往管事嬷嬷那里打招呼的手,在房间里待得有些闷了的乌拉那拉氏,领着琦香等人出了上房就往院外走,在经过正堂前的回廊时候,乌拉那拉氏居然滑跤摔了。
“嘶……”
乌拉那拉氏揉着已经肿成馒头样的脚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眼前明显撒了水的青玉地砖,她一张脸都憋得红了,恨声说道:“琦香,扶我进正堂歇歇。”
不愿意这副狼狈样子被人瞧见的她,并没有急着发落负责打扫这片回廊的宫婢,也没有着急让人去前院请医士过来,而是扯了帕子掩住了脸,让琦香扶着她进正堂的暖阁里洗漱。
简单的洗漱过后,乌拉那拉氏脚踝上敷着冰帕子,歪在宽榻上,冷冷地看着跪在下首的小桃,沉声道:“家有家规,犯了错就要认罚,来人,命人将她拉去管事嬷嬷那里,传本福晋的命令,重则二十大板。”
跪在下首的小桃,只当是福嬷嬷那边已经安排妥当,这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所以虽然哭哭啼啼的求饶,却并没有多么害怕,“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还不抓紧拖下去,平白吵了主子休息。”站在一侧的琦香,见乌拉那拉氏皱皱了眉,对着门口站着的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冷声吩咐道。
小桃就这样被粗使婆子捂着嘴儿,拖了出去。
当福嬷嬷从管事嬷嬷那边回来以后,这才知道了小桃被打个半残,赶出院子的事情,她忙来到乌拉那拉氏跟前,毕竟若是没有主子发话,就小桃这么一个惹了主子不快的受罚奴婢,根本没有资格请府里的大夫为其看诊,只能靠自身抵抗力熬着。
她真心不忍心这么个半大孩子就这样废了。
要知道,没有人提前吩咐,那些打板子的粗使婆子都是往死里打的,二十板子下去,就是个大老爷们儿,那也是丢了半条命的,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只是她信心十足的来见乌拉那拉氏,才一开口就被打脸了。
乌拉那拉氏斜了眼为小桃求情的福嬷嬷,指了指已经上过伤药的脚踝位置,冷声说道:“你觉得我摔伤了腿就不该罚她么?”
“主子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到底是个半大孩子,这二十大板打下去,若是不请人看看的话,那怕是熬不过去的,不但如此,她又是最适合去西小院那边盯梢的人选,总要早些让她去花房那边才是。”福嬷嬷心下一颤,忙跪在地上请罪道。
“这院子里当差的宫婢,从上到下,足有三十余人。
嬷嬷,我就不信除了她就没有别人合适了,再说,既然是要当做被罚送去花房,那总要真一些才是,不然你当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么!”乌拉那拉氏最重视形象,一想到她要因为小桃的失误,而瘸着腿几个月,她这心里的小火苗就好似喷了热油一样的噌噌往上冒,让她就这么放过小桃,她是如何都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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