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夹棉披风也不是很厚,但是比起穿着单裤坐在青石上,却是舒服多了,也暖和多了,心情阴郁的尔芙就这样裹着披风,如迷了路的孩童一般靠着怀抱粗的树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
暂时忘却了四爷那张面瘫脸的尔芙,仿佛回到了她那个好多年前的家中。
不太大的客厅里,铺着有些泛黄的地砖,靠墙摆着的两张旧沙发上,分别坐着正在低头考核她功课的老妈和抱着一本书看得正起劲的老爸。
小小号的她,好像小七小时候一般,粉嫩嫩、胖嘟嘟。
有些自然卷的长发,用一条粉嫩、可爱的蝴蝶结发圈束在脑后,柔顺地垂在脑后,身上是一件同样公主风的粉白色连衣裙,蓬蓬松松的裙摆,直到腿弯,露出穿着白色长筒袜的小腿,脚下穿着同色的水晶塑料凉鞋,看起来很像是个骄傲的小公主。
这是她小学的那年吧!
尔芙如一个旁观者一般存在在这个场景之中,心中有些伤感的想着。
那年是个寻常的年头,却又有些不寻常,寻常是因为那年如往年一般风调雨顺,不寻常是因为老百姓不能安居。
大批的下岗职工中,包括着她的双亲,一贯有些骄傲的母亲被她奉献了大把精力的企业抛弃了,而有些文人迂腐和傲气的老爸,也没有幸免。
昔日一个温馨的小家里,多了许多的争吵。
而这些争吵就是因为缺钱,普通职工家庭,没有半点家底,又有尔芙这个随时都要花钱的小公主在,让整个家的氛围都陷入了烦躁之中。
那一年,老爸放下了他习惯下班后就拿起的书,老妈开始不再按时下班回家做饭,两个大人都陷入了繁忙之中,还年幼的尔芙并不能理解那样的改变是为了什么,只是有些自怨自艾的觉得她成了没人管的孩子。
“哼,等我长大了就要离开你们远远的,让你们都不管我。”又一次要求老爸陪同自己个儿去动物园玩耍的尔芙(灵儿)被拒绝之后,等着被无情关上的防盗门,跺着脚嘟哝着。
不过尔芙(灵儿)的发泄,还远远没有结束。
很快,干净整洁的小屋,变成了被盗现场,原本摆在沙发上的垫子、软枕被丢得满地都是,茶几上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被摔成了碎玻璃,阳台上挂着晾干的衣物被洒满了墨渍,比没有洗过的脏衣服还脏……
累得气喘吁吁的尔芙(灵儿)坐在茶几前,看着电视里热播的电视剧,终于忍耐不住的哭了,热乎乎的泪水在膝盖上留下了一道道水痕,胡乱抹了把脸的尔芙(灵儿)看着电视里相亲相爱、如影随形的五阿哥永琪,有些幼稚、有些天真的发誓道:“我也要找到这样一个人陪着我。”
年幼的尔芙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只是想要有个人能陪着她玩,糊里糊涂的她就这样许下了一个愿望。
在旁观小小号尔芙的尔芙见状,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梦想就是梦想,不是公主,哪里来的白马王子!”
……
当四爷从偌大的四爷府角落里找到尔芙的那个瞬间,便看见一向笑得没心没肺的尔芙一脸受伤、郁闷地抬头望着天,一双纤细的胳膊环膝蜷在青石上,小小的一坨,如同街边流离失所的乞儿一般,用全身各个器官、各个部位诠释着几个词——可怜、无辜、孤单、失落……让人看得心里头酸酸地。
“怎么跑出来就不知道加件衣裳呢!”四爷迈着大长腿来到尔芙身边,一把抓住了尔芙已经冰冰凉的手,单手解下了身上披着的披风,裹在了尔芙瘦弱的身子外头,满是心疼的低声唠叨着。
这还是四爷第一次在四爷面前,清清楚楚的表示出心疼。
有些失神的尔芙,动作有些僵硬的回眸看去,与四爷满眼的小心翼翼碰了个正着,心里负能量满满的她,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真实的情绪,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嗤鼻一笑,抬手甩开了四爷的手,对着畏缩在苏培盛身后的古筝招了招手,同时努力的迈着已经麻木得没有感知的双腿往另一侧躲去。
“别闹,仔细摔着。”四爷眼神凌厉的盯着有些摇晃的尔芙,双手一抓就抓住了尔芙的肩头,沉声吼道。
“摔死了才好。”尔芙看到古筝已经就在她的身后,便也不担心摔在地上丢丑了,继续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挣扎着逃离了四爷的禁锢,咬牙切齿的吼着。
同时,她也将身子靠在了古筝的怀里,免得真的不争气的摔倒。
“为什么。”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尔芙,看着尔芙狰狞的表情,四爷有些不懂的喃喃道。
心情严重不爽的尔芙,没心情顾及四爷的感受,摆了摆手,冷笑着说道:“没有为什么,我心情不好。”
说完,更是直接扯着古筝就往远处走去。
从头到尾,尔芙都没有四爷再说话的机会,一直走到看不到四爷的位置上,这才丢掉了她有些可笑的伪装,可怜巴巴的惨叫着,一蹦一跳的挪着还发麻的双腿,往路边的树上靠去。
看到尔芙的动作,古筝怎么会猜不出尔芙双腿发麻的事实,忙上前替尔芙疏通腿上的脉络和血气,可是她这手还没碰到尔芙的腿,尔芙的双腿就已经挪开了,嘴里的叫声也更惨了,仿佛受了什么酷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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