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宁静而闲逸,四爷用过白粥,便喝着苏培盛安排人熬好的补汤,便听着张保说这些日子京中和府里发生的事情,时不时扫一眼轻纱床幔内那个已经缩成一团的小人儿。
“府里新出的李格格,不知道爷打算怎么办!”张保将陈福着人送来的密信,恭敬的送到了四爷手中,低声说道。
“既然她们有这心,那就好吃好喝的养着,左右不过是个格格。只一条,你们要盯好了这些不省心的,不能让她们伤到了正院嫡福晋和府里的孩子!”四爷几口喝光了浅褐色的补汤,拿着帕子沾了沾唇角,眼中划过了一抹厉色,恨声说道。
“奴才明白。”张保忙低了低身子,应道。
四爷坐在软榻上,看着床上正在往被窝里缩的小小身影,随意的摆了摆手,吩咐张保熄灭了房间里的几盏蜡烛,只留下角落里的一盏红烛照亮,打发了苏培盛等人出门。
烛光罩在浅浅的轻纱床幔在尔芙的脸上留下了一抹竹林丛丛的阴影,衬得尔芙那苍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眼下的青痕也更加明显了,四爷有些心疼的拢了拢尔芙有些毛糙的头发,将尔芙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半倚着床头,借着烛光打量着眼前小人儿的变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尔芙才揉着发胀的脑袋坐起了身子,似是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似的愣神,一直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惊慌的打量了眼左右。
“爷呢,四爷呢?”尔芙看着房间内一成不变的摆设,一时间不知道四爷醒来是不是她的一场美梦,声音里带着一丝哭声,吓得正在外头候着的玉涵忙冲了进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玉涵取过了一条绢丝的帕子,轻轻替尔芙擦拭去了脸上的泪痕,低声问道。
“四爷呢?”尔芙抓着玉涵,便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巴巴的望着玉涵,有些紧张的问道。
玉涵笑着取过了缠枝纹粉紫色的锦缎袍子搭在了尔芙身上,柔声道:“主子爷说这些日子睡得太多了,见外头天气正好,便去园子里走走,这不心疼主子您辛苦,特地交代咱们不得吵着您休息呢!”
“谢天谢地,他终于醒了!”尔芙双手合十,望着窗外碧蓝色的天空,喃喃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四爷已经康复,尔芙就觉得身子酸得难受,一时间也懒得起身,闻着床褥那淡淡的阳光味道,随手将肩上的衣裳取下,缩了缩身子又钻进了被子里,交代玉涵下去歇着,再一次陷入了梦乡。
尔芙累坏了,这几个月她完全就凭着那口气撑着,日日不得安枕,短短几月便老了十来岁的样子,即便是休息了大半天,眼下那圈青色,还是挂在脸上呢!
许是觉得安心了,这一睡,尔芙就睡了一天一夜,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另一天的中午。
这还是因为肚子饿唤醒了尔芙,不然尔芙连去解决内急都是浑浑噩噩的闭着眼睛摸过去,再闭着眼睛摸回来,甚至在床上闭着眼睛吃了一顿饭。
“主子这一觉睡得真好,瞧着起色都好些了呢!”玉涵和玉洁一边伺候着尔芙洗漱更衣,一边笑吟吟的说着。
尔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不好的,她就是觉得身上乏累,连带着好似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不过她是不准备这么傻睡下去了,毕竟这连续不眠不休的折腾了几个月,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
“主子爷呢?”尔芙抚了抚鬓边彩蝶翩翩的赤金点翠坠珠步摇,跨过了高高的门槛,看着安静的有些吓人的院子,笑眯眯的问道。
“主子爷这会儿怕是在书房里呢!”玉涵答道。
自打四爷醒来,尔芙就想着回荣月阁,可是却被四爷好说歹说的留了下来,所幸如今这园子里只有她和四爷两个珠子,倒是也不怕别人说她狐媚,而她似是也习惯了日日能看着四爷,这会儿突然发现四爷不在身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呢。
“这是要去哪里!”
不等尔芙答话,身后就响起了四爷略带戏谑的声音,引得尔芙回眸娇嗔的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太阳正好呢,想着出来走走!”尔芙福了福身子,低声说道。
四爷上前两步,拉住了尔芙那有些干巴巴的小手就往园子里的一处亭子走去。
这亭子名为临水居,正在一条溪流的上方,与汉白玉的九曲桥巧妙的融合在一处,形成一个互字形的结构。
正对着两侧桥头的位置是两扇大大的门板门,这会儿亭子里燃着熏笼,轻纱微垂,外面是水声叮咚,颇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感觉。
亭子分成了三个部分,正中央是明堂,能横穿整个凉亭,来往于桥上,两侧则是隔出来的暖阁,大小一致,布置各有不同。
而四爷领着尔芙走进的暖阁则是标标准准的汉族女子闺阁的样子,挂着床幔的架子床,一张配着四把绣墩的圆桌,几支插着娇花的花瓶,窗边一座小巧精致的妆台,让尔芙有一种走进错落时空的感觉。
“爷带我来这里干嘛?”尔芙有些奇怪的问道,她是想要去散步的,不是换个地方继续坐着好不!
“吃饭!”四爷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额……”尔芙尴尬的打了个磕巴,默默的低头玩手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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