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并没有杀了刘彦昌,虽然生气三妹的任性,但是刘沉香无论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外甥,他自然不能让他过上没爹没娘的日子。
低头看着沉香,陈凡冷峻的目光渐渐转向温和,他从摇篮中抱起沉香,在手上轻轻拍了两下,见孩子哭个不停,便解开了襁褓,果然,沉香的尿布湿了。
小婴儿不会说话,只会用哭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尿湿了不舒服,自然是要大哭起来的,奈何碰上完全没带过孩子的刘彦昌,完全对对牛弹琴了。
陈凡在摇篮边出了会神,婴儿不知事,转着点漆般的眼睛,只顾看着他,自失地一笑,来之前的想法,开始一点一点地烟消云散了去,罢了,就让这个孩子安安心心的做一世的凡人吧。
这孩子,毕竟是三妹的亲骨血啊,他随手摇动摇篮,不自觉地哼起歌来,歌谣颇为舒缓,又运上了法力,听着听着,婴儿就在摇篮中沉沉入睡。
陈凡怅然一叹,想走却又驻住了脚步,伸手在空中一点一划地画出符印,拍入沉香体内,这是仙界常用的护身符,能佑人平安,趋吉避凶。
此后的十几年里,陈凡常去探望沉香,也常去华山见三妹,今日陈凡正好有空,就再度进入了华山。
没说几句,三圣母已就哭倒在台上,“二哥,我的儿子已经十七岁了,可我只见过他出生不久的样子,二哥你难道忘了娘?你就当可怜我,让我见见我的儿子,二哥求求你了。”
陈凡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无奈,神色渐渐温柔下来,“三妹,我确实已寻着他们。你不用担心,半年前我还见过沉香,他过的很好。
三妹,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固执,想必再关你多久你也不会放弃他们,我已决定,再过百年,等到他父子二人阳寿尽时再还你自由,免得你走上母亲的老路。”
三圣母只是痛苦的看着陈凡,她不恨陈凡的狠心,因为她知道,二哥说到底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又无比的思念孩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陈凡叹息一声,安慰了三圣母几句,就回到了真君神殿,处理完公务之后,便缓步来到殿外打算散散心。
忽然抬头,一盏天灯正在冉冉上升,上有字迹,陈凡看得出是刘彦昌所写的,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八个字清晰之至。
陈凡眉间顿时有了怒气,神目张开,将天灯击碎,“真是个笨蛋,怕天廷不知道你的事呢,还放天灯通知,也不知沉香在他手上会长成什么样,十多年了,沉香的生日也快到了,去见见他吧。”
陈凡来到人间后,比起沉香正在学堂里准备上课,隐身在窗户后面,瞧着沉香向一群同窗耍弄法术。
陈凡又是皱了皱眉头,“怎么小小年纪就这般爱卖弄,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显露法术,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么?”
有些无奈的看着沉香稍稍一挥手,就让沉香施不出法来,一头撞在墙上,看沉香晕了过去,陈凡也不再隐着了,从窗户后缓缓地转出,手指轻弹一下,一干学生全定在了当场。
他一手托起沉香,看着这张少年稚嫩而无忧无虑的面庞,仿佛想起了当年刚刚进入天乾大陆的自己,脸色有如春风化开了寒冰,他轻轻的笑了。
将沉香带到湖边,衣袖拂过,沉香额上的伤已不见,但人还未醒,陈凡也不急着叫他,只是将他放在草地上,安静地候着,打开一柄墨扇,替他扇风。
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倏地坐起,不明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鹅卵石铺就的河岸,再一看自己的身边,一人一犬,不由得更困惑了。
他记得自己正在给同窗们表演穿墙而过的神奇法力,不但没能成功,反而将额头撞破了,抬手一摸,却发现额头上的伤痕却已不见。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呀?”疑问冲口而出,沉香却禁不住看得痴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不只是好看,还有一种他不会形容的高贵温雅,以及极度亲切的感觉,那人的眼睛仿佛有一个漩涡,将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漾着暖暖的笑意,又好似藏着淡淡的哀愁,明明没见过对方,却说不出的熟悉,仿佛他们已经相识很久了,仿佛前生就已见过似的。
陈凡笑了笑,“刘彦昌没跟你说过你都有什么亲戚吗?”
“亲戚?有啊,我有一个四姨母,逢年过节她都会来看我的。”沉香道。
陈凡继续说道,“还有别的亲戚吗?”
“没有了。”沉香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月白衣衫衬得他干净清雅,斯文里又暗藏英武之气,沉着淡然的面庞既看不到风霜也看不到沧桑,甚至让他一时间无法判断,此人到底年貌几何,“你是我的什么亲戚吗?”
陈凡笑了笑,轻轻摇头,“我只是听说过刘彦昌的名字,据说学问不错。”
沉香撇撇嘴,嘟囔道,“学问是不错,可是学问不错有什么用啊,还不是靠卖灯笼来挣钱。”
“沉香,你想过将来要干什么吗?”陈凡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少年的名字,就像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叫的。
沉香也不觉得意外,就像他本就该知道自己的名字,咬着手指偏头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想当个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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