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退下吧。”一个在杨婵梦中响起过无数次的声音缓缓地打破了孤峰顶的冷寂,前方的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来。
夕阳已经即将完全落山了,陈凡在这漫天红光的天空下,看着杨婵,他的脸上开始有些惊异,渐渐变成了温暖的笑容。
“三妹?”他不太确定地轻声道,时过境迁,已经过了整整百年的时间,杨婵的样子,还停留在小的时候。
眼下的女子,生的自然是极美的,作为女神瑶姬的女儿,从小时候开始,杨婵就已经是一个美人坯子了,如今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杨婵也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女,难怪日后杨戬可以对沉香说,你娘是三界有名的大美人。
杨婵怔怔地看着陈凡,泪珠盈眶,缓缓地洒在衣衫上,陈凡的一双手伸过来,轻理着她被山风拂乱了的头发,又轻轻为她拭去泪水。
陈凡的动作是如此耐心温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之色,就如幼年时一般,杨婵反手握住陈凡的手,在她已经模糊的视野里,记忆中那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开始慢慢被眼前这风神卓越,笑容温和的男子代替。
“二哥。”杨婵低唤一声,随后扑倒在陈凡的怀中,此刻的陈凡气度沉着,冷肃的面容如亘古不化的严霜一般。
百年不变的冷酷目光此刻因意外的变得充满了狂喜之色,缓缓地热烈了起来,他的神情分外柔和,仿佛时间又倒流回一百年前的那座山上,重新回到那些细心哄着自己这个小妹入眠的日子。
“百年过去了,我的妹妹婵儿,终于是长大了。”陈凡端详着怀中久别的妹妹,一百年了,此刻的杨婵早就已经再不是那个稚气十足的小女孩了。
杨婵将脸贴在陈凡宽阔的胸口,倾听自己哥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哭中带着笑,只反复说道,“我好高兴,二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当年你一声不响地就这么离开了一百年,你以后不准这么吓我,再也不准了。”
天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去,淡淡的月光洒将下来,映得峰顶兄妹二人身影如画,场景和谐温暖。
“二哥,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呀?”杨婵疑惑道。
“大概每日就随意去灌江口附近诛妖,然后就只有修行了吧。”陈凡笑了笑道。
“诛妖?”一句话勾起了杨婵的兴趣,见哮天犬正蹲在陈凡的足边,侧着头打量自己,好奇之下,杨婵道,“二哥,也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嘛,比如你如何诛妖?还有这条叫哮天犬什么的,也是你杀妖怪得来的吗?”
陈凡失笑道,“哮天犬本来就是妖,那可不能杀的,百年前,它被几个妖族追得入地无门,我一时心软救了它,结果就这么被它赖定了,真是没办法。”
杨婵又指着陈凡手中的剑问起来历,陈凡笑了笑,一言带过,只说是附近埋藏的神兵,等到说起其他的诸般经历,陈凡的行踪一向飘浮不定,救母失败,大闹天宫之后,每日就外出打猎,或者去月宫见见嫦娥,际遇自然比妹妹繁杂了无数倍。
杨婵只听得目定口呆,时而掩口失惊,时而咯咯轻笑,“二哥,你也真是的,竟然成亲了,都不说一声,还有啊,你自己在五湖四海过得这般精采,却扔我一个人在别苑中闷了那么久。”
陈凡这才想起来一件事,随后从空间里掏出了流光琴,交给了杨婵,笑道,“那好吧,二哥给你赔罪好吗?来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杨婵本就是喜欢音律之人,见到七绝琴,立刻就看得出这是一张举世难求的琴,珍贵无比,顿时爱不释手,“二哥,这是什么琴啊?”
陈凡道,“这是流光琴,能够净化涅槃,代表善与重生之物,他的琴声不但能净除恶鬼,超度亡魂,而且能遏制人心中的邪恶,贪婪与欲望,于战则干戈化解,于人则重修旧好。
杨婵小心翼翼的弹了几下流光琴,侧了头细想道,“二哥,这件婵儿都很喜欢,我也要送给什么给二哥你才好。”
陈凡笑道,“傻丫头,能见到你,便已是二哥得到的最好礼物了。”
杨婵却是不依不饶,又想了一阵,眼中一亮道,她从怀里取出了金锁,伸手为哥哥贴身带上,“这是当年你离去的时候留给我的,每次我想念你时,就会拿出来对它说话,求它保佑你平安。
二哥,就让它带着我的祝福,重新回到你身边好吗?我已经为你祈福几百年了,带着它,以后不论你在哪儿,婵儿也都如同在你身边一样。”
杨婵口中说话,忽然记起这金锁是母亲的金钗改做的,泪水险些又蕴了出来,想到师父说了自己的二哥桃山救母不成,杀的天庭血流成河,却也不敢去问二哥,怕惹他伤心,只默默念道,娘已经不在了,我就剩下二哥一个亲人了,锁儿啊,你一定要代我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陈凡自然不知她想起了瑶姬,但听她说出为自己祈福的话来,又是安慰又是感动,心情激荡下,连轻抚在妹妹肩上的手掌都有些颤抖起来。
兄妹俩又说了许久的话,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夜尽天明了,一声清脆的唳声震动九霄,女娲娘娘幻出的那只白鹤去而复返,在半空中向杨婵鸣叫着,看着蹲在地上的哮天犬,以及哮天犬身旁的那个男人,却说什么也不敢敛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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