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接过谢老师的棒之后,方知道这活儿不容易的。不容易在耳听伤者这样的心律不整足以让所有医生心惊胆战。
只怕,一刹那这伤者心脏会不会停了。
用药吗?
心脏挫伤服用硝酸甘油等是无法缓解的,打针打亚硝酸类也没有效。只要是非引发广泛性的心肌梗死容易让伤者猝死的情况,完全可以等伤者的心脏稍微稳定下来再说,包括把病人转移。
不要忘了人体自身的表现绝对会比医生更急,发现问题立马自己的细胞全上阵了履行自我修复功能。再努力,努力听听摸摸伤者的心率脉搏。
张书平越来越能静下心来了,是感觉到了伤者心脏的趋势是趋向平稳的。
说明谢老师的策略是对的:未到最严重的时刻,可以等伤者自身的生命力先和死神干一干,看是什么样的情况再进行下一步要不要医学干预。因为医学干预对这种病人相当于最后一搏,不可以把医学的最后底牌太早暴露给死神。
明白了这些之后,张书平心头得夸句:谢老师做事太稳。
米文林跟在谢师姐后面跑。
一路快步走,谢婉莹一路看见人就问有没有人看见小货车。与其大海捞针找人,不如先找到罗大哥的车。车和人应该是差不到在一起的。
终于有个路人指到前头路边,说有辆栽桶装水的车停在那里。
有方向了,飞快地小跑过去,见真有辆小货车停靠在路边,暂时不确定是不是罗大哥的车。再拨打罗大哥的手机号,听到了现场有手机铃声在响。
伤者是在这里了。
“在这!”米文林失声喊。
两人绕到小货车车厢后方,看到那具快被车后轮给压着因此难以被人发现的人体,心头不知是惊是喜。
谢婉莹快速蹲下去触摸伤者的颈动脉:有。
“罗大哥,罗大哥。”
呼唤伤者,伤者暂无反应。
和其他刀伤伤者一样,地上一大摊子血触目惊心。
“他的手指头?!”米文林看到了,伤者血淋淋的左手中指是被刀削到只剩下半截。
“找指头。”谢婉莹道。
米文林反应过来了,叫什么叫,这会儿最需要他做的是找到那半根指头同伤者一块送去医院,赶紧这里就地附近四处找。
警察过来通知他们:“救护车到了。”
这回来的整齐三辆救护车,不用讨论让谁先走了。
谢婉莹简单做好伤者背后那块最大的刀伤包扎,让担架车过来让伤者上担架。
找到那半截手指头的米文林,正忍着反胃的痛苦。突然见做事迅猛的谢师姐不准备等他了,急得他脑子不敢再乱七八糟想,用塑料袋套住那根断指拿着一路去追师姐。
在人群中望到她闪电般飞影的还有姚致远医生,回头,他再看了看面前三个争执不停的人。
“做环甲膜穿刺。”
“不对,要做气管切开,不然凝血块取不出来的,气道继续堵。”
“你怎么断定有血块在这里卡了?可以先做环甲膜穿刺的,不行再做切开。”
“不然问莹莹!”
听见这话,姚致远必须告诉他们三:“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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